“林小姐。”林向晚抿唇。她终于想起来了,在晚春看到的那个眼熟男人是燕京。客厅里被吃掉半块的草莓蛋糕是他买的。可燕京一直跟着江时璟,不可能不知道他过敏。是了。应该是白芷然要买要吃,江时璟即使过敏也纵容着。同样的体贴温柔,用在两个女人身上。林向晚红唇微勾,嘲弄道:“他真的是……”燕京下意识问,“什么?”林向晚没忍住骂出来:“傻叉。”燕京一愣,“啊?”“我说,江时璟傻叉。”
林向晚神色自若,随手将香水放回去,“退烧了?”
江时璟走进来,和她面对面。
林向晚一阵莫名其妙:“离我这么近干嘛?”
……
江时璟不说话,只紧盯着她,眼神说不出的古怪,不再是进门时的犀利审视。
林向晚哪里都不自在,侧过身便走:“看来是退烧了,你睡觉吧,我走了。”
“别走。”
江时璟忽然追上两步,抓住她的衣袖。
林向晚怔了下,回头。
江时璟眼底迷蒙温柔,目光湿漉漉的,竟带着些许委屈。
这样的他不风流,也不痞气,是林向晚从前最喜欢的模样。
她差点忘记了,江时璟从前并不是风流花心,不是出了名的纨绔。
那时江时璟温柔黏人,还有点大少爷脾气,她稍一冷淡就委屈吃醋,要么故作傲娇引她注意,见她不上钩又乐颠颠的服软示好。
是在他们订婚之后,江时璟才突然变了。
现在再看到江时璟和三年前相似的样子,林向晚有些恍惚。
可她知道,这不过是江时璟生病的样子。
每每难受了,江时璟就像只金毛,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黏上来摇尾巴。
林向晚抬手贴上江时璟的额头。
还有些烫。
她拉住江时璟,把他按坐在床边,一字一句道:“你需要休息,在这睡吧。”
“你陪我睡,好不好?”江时璟仰头,抓着林向晚的手不肯松:“你很久不陪我了,晚晚,我想你。”
林向晚一怔,蹙眉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晚晚,你别走了,陪我在这里睡,这个房子太大太空了,我觉得……”
江时璟一脸委屈,凑过去把头埋在她腰间:“我觉得孤独。”
林向晚并不敢苟同他这话,忍不住反问:“你身边女人不断,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夜夜美人在怀,还会孤独?”
江时璟抱住她的腰,嘴里嘟哝一句:“可她们都不是……”
林向晚没听清,只当他是烧糊涂了,强行掰开他的手臂。
掰不开,她只好去推江时璟的脑袋,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他的脸。
江时璟便随着她的手仰头,神情落寞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情愫。
林向晚撞进他的眼里,从其中看到了自己居高临下,眉眼冷清的样子。
她愣了愣。
这一刻,林向晚觉得,江时璟好像真的挺孤单的。
可转瞬又觉得这个想法可笑。
她抬手遮住江时璟惯会骗人的眼睛,冷冷道:“快点睡觉,别折腾,明天是你奶奶的寿辰。”
“不,我睡了你就走了。”江时璟拉下她的手,紧紧捧住,“你就不要我了,我不睡。”
他侧着脸,贴在林向晚的掌心蹭了蹭,贪婪依赖这一点温度。
“你别不要我,晚晚,你怎么能不要我?你怎么自己走了……”
江时璟委屈喃喃,像被主人抛弃的大金毛。
林向晚听得心颤。
回国之后江时璟总是似笑不笑的叫她林小姐,现在却叫她晚晚。
江时璟转身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说她做逃兵,现在却叫她别不要他。
她不知道江时璟在想什么,亦或者,这些都是他脑袋昏昏沉沉不清醒时说的胡话。
林向晚便蹲下来,任由江时璟贴着她的手心:“是你先不要我的。”
江时璟眼底划过一抹暗芒。
见他没反应,林向晚才把心里话说出来。
“如果你不想和我结婚,直接同长辈商量解除婚约就行,爷爷教我做人要有骨气,我绝不会哭闹纠缠你。”
“可你偏要让我患得患失,让我伤心,再让我听到那些话,狠狠捅我一刀。”
林向晚眼圈红了,“你说得对,我就是不要你了,我再也不要江时璟了!”
暗恋五年,恋爱两年。
这个贯穿她青春的人,她不要了。
江时璟骤然捏紧她的手,缓缓坐直。
他似乎还没清醒,盯着林向晚,眉头微拧着,很不开心又找不到原因。
林向晚将快落下来的眼泪及时擦掉,用力收回手站起来。
“所以,我不会服软道歉,我也不觉得逃离你是做错了,去国外潇洒三年,总比嫁给你独守空房,相看两厌来的好!至于你说给了我两次机会,谢谢你的大度啊,有什么手段还是尽管使出来吧!”
她没看江时璟是什么反应,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下楼时,一辆车正巧停在外面。
一个男人从车里出来。
林向晚眼角泪痕未干,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又重新定在他身上。
燕京走过去,微微点头,并不惊讶她在这里。
“林小姐。”
林向晚抿唇。
她终于想起来了,在晚春看到的那个眼熟男人是燕京。
客厅里被吃掉半块的草莓蛋糕是他买的。
可燕京一直跟着江时璟,不可能不知道他过敏。
是了。
应该是白芷然要买要吃,江时璟即使过敏也纵容着。
同样的体贴温柔,用在两个女人身上。
林向晚红唇微勾,嘲弄道:“他真的是……”
燕京下意识问,“什么?”
林向晚没忍住骂出来:“傻叉。”
燕京一愣,“啊?”
“我说,江时璟傻叉。”
“……”
燕京摸摸鼻子,目送林向晚上了车才进去。
他上楼敲门。
江时璟已然换了模样,慵懒地斜靠在床边,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没点,神情恹恹带着几分烦躁,眸底清明。
他这样并不符合平时风流多情的样子,燕京却习以为常。
私底下,江时璟大部分时间都是冷的,厌世的表情。
江时璟没抬眼:“人走了?”
“……刚走。”
听出燕京的迟疑,他抬眸:“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燕京咽咽口水,“林小姐说,说你是傻叉。”
江时璟扯唇笑笑。
他拿下唇间的雪茄,揉烂扔进垃圾桶,“她说,我让她患得患失,说听到了我在她背后说过的那些话。”
燕京百思不得其解:“你在背后都是说林小姐的好话啊。”
江时璟眯了眯眸子。
“去查林向晚出国前半个月的所有行踪,我要知道她到底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