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京宴回想过去的一幕幕。小姑娘第一次拿到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抱他的时候。他心底是高兴的。甚至在她给他信封表白的那一刻。经过万千训练,心如止水一般,心脏却也在那一刻跳动,乱了章法。他似为了掩盖,将信封攥紧,好似那一纸信封,是打破这一切平静的罪魁祸首。但他知道是他,只是他,过不了心底的那道坎。而顾悦碰他的时候。他只感觉到烦躁。他很确定迟梨在他这里不一样。甚至于这一刻,他前途功名全都不要了,彻底乱了分寸。
她走了?
出国了?
温京宴拿着信封的手一点点颤抖起来。
他大脑嗡嗡作响,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滞。
客气疏离的话依旧回荡在耳边。
好一个岁岁平安。
她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走了?
温京宴不信,可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他。
他亲手养大的小姑娘,翅膀硬了,选择离开他。
温京宴又亲自去了一趟航空公司,去查航班。
他想起迟梨去看过她母亲,那天是八月二十号,他将航班时间锁定到二十号之后。
依旧一无所获。
他只能调大院门口的监控调,看到迟梨离开的时间,是八月二十号晚上七点四十五分。
莫名的懊恼从他心底涌上来。
如果那天他早一点回来。
是不是还来得及阻止她。
可温京宴又知道,迟梨决定的事,向来回不了头。
她向来一根筋,要的东西一向执着到底。
她信中说不会对他再抱有那样的心思。
温京宴觉得自己应该高兴,这样他们就能一直保持原样,还跟从前一样,可心口却莫名空了一块。
他起身就要去找航班信息。
手指带动鼠标意外一划。
意外将时间划到了一周后。
他看到那天顾悦在他出门后,打开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信封。
那封信,正是迟梨留给他的信封。
她默不作声塞进自己的口袋。
走到大门口,扔进垃圾桶。
大概是天色太暗,顾悦没看清垃圾桶旁边堆积的旧物,
明暗的路灯里,他甚至看见顾悦扯着嘴角笑一下。
温京宴只觉心口一阵发寒。
原来,她早就把她告别的话,放在显眼的位置,只是他没有看到。
而在他看不见的时候。
顾悦又使了多少小心思,让心思敏感的迟梨,感到自己是个外人。
她从来都没有安全感。
是以为自己要成家,所以不要她了。
才一个人偷偷离开?
温京宴后知后觉心疼起迟梨。
他拿起车钥匙出门,却看到站在门口的顾悦。
她温声指责,“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温京宴并不应声。
“你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利用职务之便,铺天盖地寻找你那个侄女吗?”顾悦温和的假面快要彻底撕碎。
温京宴侧头看他,眼中一丝情绪也无,“顾悦,我们结束了。”
顾悦脸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她拉住男人,
“温京宴,你不会真对她动心了吧?”
动心?
一向平静的男人蹙了蹙眉,“你家丢了孩子,你不找?”
“顾悦,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不用一而再再而三,使给我看,我耐性有限。”
男人身影高大,语调平静却掷地有声,威严肃杀之气弥漫。
顾悦一瞬间变了脸色,再也不敢去拦温京宴。
他的雷霆手段,她也听爸爸说过。
整个海城无一人敢得罪。
看着黑夜中疾驰而去的越野。
顾悦知道,她彻底败了。
一路上,温京宴看着城市五颜六色的灯火,脑子乱成一团。
顾悦的话,依旧回荡在他耳边。
动心?
小舅舅对侄女动心?
温京宴回想过去的一幕幕。
小姑娘第一次拿到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抱他的时候。
他心底是高兴的。
甚至在她给他信封表白的那一刻。
经过万千训练,心如止水一般,心脏却也在那一刻跳动,乱了章法。
他似为了掩盖,将信封攥紧,好似那一纸信封,是打破这一切平静的罪魁祸首。
但他知道是他,只是他,过不了心底的那道坎。
而顾悦碰他的时候。
他只感觉到烦躁。
他很确定迟梨在他这里不一样。
甚至于这一刻,他前途功名全都不要了,彻底乱了分寸。
他赶去机场,工作人员开了绿通,温京宴终于找到她搭乘的航班,从海市到加州的班次。
九点到次日九点。
他知道迟梨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当地的学校也只有那一家。
他连夜向上级申请,去加州学校三个月学术交流。
三个月后,他必须回国。
他在加州租了公寓。
办理一切妥当之后,他登录学校系统,恰好看见迟梨。
这一刻,他心口的巨石终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