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屋就是审讯室。那里面摆满了各种刑具,每种刑具上都积满陈年旧血,沈攸宁被带去过几次,还没靠近就吐得昏天黑地的。但她再难受,也不妨碍那些大理寺官员提审她,更不妨碍他们对她用刑。数日未见,她再无之前的嚣张了。她穿着发臭的囚衣,抱膝坐在墙边,头发凌乱,所有暴露出来的肌肤上都挂了彩。看到我来了,她先是眼珠子缓慢地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努力辨认我是谁。好一会儿,她才激动地向我冲过来,但她腿上有伤,才跑两步就扑倒在地上,她立刻爬起来,艰难地站立,一步一挪,将头仰得高高的,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
我走在狭长的甬道内,避开两侧牢房中哀嚎求救的罪犯,缓步向最深处而去。
阴风扑面而来,穿透我单薄的衣裳,渗入骨髓深处。
我恍惚间觉得眼前的路,就是我这几个月所有经历的具象化展示,它们一样的漫长、黑暗、肮脏、阴冷……
狱卒停下了步伐,拎着一大串钥匙,谄媚地问我:“沈攸宁就在这间牢房里,王妃是否要进去?”
“不用,你先下去吧。”
我已经没有精力与沈攸宁缠斗了,牢房的铁栅栏是我唯一的防线,我可不能让狱卒开门。
“好嘞,小的就在附近,您有事唤一声就成。”
狱卒太想要讨好我了,转头就为我训斥沈攸宁。
“你老实点!再胡咧咧,惹了贵人不快,老子定让你把黑屋里的酷刑都试一遍!”
黑屋就是审讯室。
那里面摆满了各种刑具,每种刑具上都积满陈年旧血,沈攸宁被带去过几次,还没靠近就吐得昏天黑地的。
但她再难受,也不妨碍那些大理寺官员提审她,更不妨碍他们对她用刑。
数日未见,她再无之前的嚣张了。
她穿着发臭的囚衣,抱膝坐在墙边,头发凌乱,所有暴露出来的肌肤上都挂了彩。
看到我来了,她先是眼珠子缓慢地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努力辨认我是谁。
好一会儿,她才激动地向我冲过来,但她腿上有伤,才跑两步就扑倒在地上,她立刻爬起来,艰难地站立,一步一挪,将头仰得高高的,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
她问:“看到我这样,你满意了吗?”
“不满意。”我摇了摇头,“和我姐姐比起来,你这样根本不值一提。”
“你姐姐不过是一个勾栏院里出来的贱货,拿什么来跟我比?”沈攸宁的眼里布满红血丝,像是索命的厉鬼,“伺候男人本就是她的归宿,对了,也是你的归宿!你终究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我懒得听沈攸宁的咒骂,却无力喝止与正盛怒中的她,索性放空思绪,任由她发泄怒火。
可她觉得我这副面不改色的模样,将她衬成了跳梁小丑,令她愈发愤怒。
许久,她终于骂累了。
我问:“我姐姐只是意外发现你与皇帝厮混,与你从无旧怨,你为何不直接杀了她,非要选择如此方式折辱她?”
沈攸宁闻言,眼里迸发出诡异的光。
这种光让我心慌,我隐隐意识到她即将要说的事是我不能承受的。
事关姐姐,我不允许自己逃避。
我听到我问了个问题,但是声音似乎很缥缈遥远:“我姐姐的死另有隐情?”
“你不知道?”沈攸宁仔细观察我,看我确实茫然不解,当即笑得前仰后合,直呼,“你的报应也来了!哈哈哈!”
我有了个可怕的猜测,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右手手指狠狠掐入左手掌心中,疼痛令我恢复些许抵抗之力,我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谢亦珩所为?”
沈攸宁笑道:“你不觉得这种杀人诛心的手法很熟悉吗?”
“他对付我爹是如此,对付你姐姐亦是如此,可是我爹是贪官,你姐姐一没犯法,二没得罪过他,何至于受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