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院才知季临寒派来的不是宦官,而是玄甲营的人。一个身着黑甲面色冷硬的男子站在厅内,视线扫过来吓得贺云瞻打了个哆嗦。那人大步走到沈知煦面前:“我是池修,特奉督主命令来为贺夫人送上贺礼。”随着他的话,外面其他玄甲卫把一抬抬箱子打开,里面满满都是珠宝黄金,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沈知煦喃喃道:“督主好阔气……”难道是因为自己知晓他不是太监的秘密,特意送来的封口费?不要白不要。沈知煦道:“督主破费了,那我便留下了。”
贺云瞻恼羞成怒甩开沈知煦的手:“你对自己丈夫出言不逊,成何体统!”
“哦,你急了。”沈知煦拿起桌上帕子擦擦手,像是觉得碰过贺云瞻衣领的手脏。
“你这脑子还做梦升官发财,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与你没话可说!你一定是被季临寒折腾坏了脑子,你冷静冷静我们再谈!”
说罢他抬脚就朝外走,前院正巧跑来一个小厮:“大人,季督主派人来了。”
贺云瞻脚步一顿:“他来做什么?”
“说是昨日忘记送贺礼,今日补上。”
贺云瞻面色有些难看,但随即心中一喜,若季临寒能送些好东西来,也算值了。
“我去看看。”
小厮支支吾吾道:“来人说……贺礼要亲自送到、送到夫人手中。”
“她不宜抛头露面,还是我去吧。”
话音刚落沈知煦就从房中走出:“哪来的规矩说我不能抛头露面,以前又不是不出门,难道嫁给你以后我就不能见人了?”
贺云瞻气得咬牙,正要教训几句,回头却愣住。
短短片刻沈知煦换了身纯白纱裙,只有腰间佩带是大红色,宛如素白雪地里一点夺人的红梅。
裙摆摇曳飘然,曼妙身姿尽显。
她脸上未施粉黛,满头墨发也只是一支素簪束于脑后,婉约典雅,风韵十足。
恰巧廊下清风吹过,将她鬓边一丝柔发吹得飘起,更显妩媚。
贺云瞻一时看呆了眼。
他知道沈知煦的容貌在整个京城都数一数二,当初苦苦追求她也是存了一点炫耀长面子的心思。
如今她虽被季临寒糟践了,但这张脸依旧无话可说。
贺云瞻的怒火消散许多:“你若想去就一起……”
谁知沈知煦根本没搭腔,越过他直接走了。
贺云瞻刚平息的怒火又燃起,甩甩袖子在心里大骂了一通才朝前院走去。
到前院才知季临寒派来的不是宦官,而是玄甲营的人。
一个身着黑甲面色冷硬的男子站在厅内,视线扫过来吓得贺云瞻打了个哆嗦。
那人大步走到沈知煦面前:“我是池修,特奉督主命令来为贺夫人送上贺礼。”
随着他的话,外面其他玄甲卫把一抬抬箱子打开,里面满满都是珠宝黄金,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
沈知煦喃喃道:“督主好阔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知晓他不是太监的秘密,特意送来的封口费?
不要白不要。
沈知煦道:“督主破费了,那我便留下了。”
贺云瞻也从后面走过来,眼睛发着亮。
“多谢督主!快来人把这些东西搬进库房!”
“慢着。”池修摆手让后面几人把箱子锁好,冷声道:“这些贺礼是我们督主送与贺夫人的,钥匙也只交给她,贺大人无权处置。”
“这……都是一家人,给夫人不就是给我吗?”
“那可不一样。”沈知煦笑笑:“我的就是我的,永远变不成你的,我心情好了说不定会赏你一些,但没我的允许你一分都不能动。”
贺云瞻咬着牙凑到她耳边道:“你非得在外人面前给我难堪?”
“只要你别打这些东西的主意就好。”
“好好好,我不动,先搬去库房,礼单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我绝不乱动。”
“搬吧。”
沈知煦一发话,池修便让人往后院搬箱子。
贺云瞻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眼睛都看直了。
他的小心思被沈知煦看得一清二楚。
贺云瞻出身贫苦,寒窗十载也不过勉强做了个翰林院学士。
他以为是没银子贿赂京城官员才升迁无望,所以前世便将主意打到了沈知煦的嫁妆上。
那时沈知煦被他哄得团团转,心中又对他有愧,不惜把嫁妆都拿出来让他打点结交京城的贵人。
那可是母亲留给她的嫁妆。
母亲去世后继母当家,沈知煦在府中多受苛待,好在还有生母离世前为她留下一笔银钱,倒是还算丰厚。
继母不敢动这笔银子,只能不情不愿看着沈知煦带去贺家。
贺家没多少积蓄,贺云瞻的母亲体弱日日吃药需要银子,贺云瞻的妹妹去学堂需要银子,府中种种开销需要银子……
如今这些都靠着沈知煦的嫁妆补贴。
还有现在的贺府,也是贺云瞻卖掉以前年久失修的老宅,又哄沈知煦添补一笔,才买tຊ了座像样的府邸。
如今回想起来,贺云瞻还没起势的那几年,全家人都靠沈知煦活着。
前世她为贺云瞻无怨无悔付出,却并未得到贺母与妹妹的善待,她们反而处处挑刺,冷眼相待。
等贺云瞻高升,她们更是觉得她配不上贺云瞻。
前世沈知煦的死也有她们的推波助澜。
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沈知煦发誓绝不重蹈覆辙!
待玄甲营的人把贺礼搬去库房后,池修道:“督主说贺夫人遇到难处可以去季府找督主,欺负贺夫人的人督主不会轻饶。”
这话让贺云瞻莫名打了个寒战。
沈知煦道:“替我谢谢督主,若有人欺负我马上就去季府告状。”
“那我们便告辞了。”
几人离开后,贺云瞻别有深意地问道:“你不过陪了季临寒一夜,他就出手如此大方,是不是有蹊跷?”
沈知煦哼道:“你觉得有蹊跷刚才怎么不直接拒绝他的贺礼?”
“我……昨日其他人送来的贺礼还不够办酒席花费的银子,如今府中处处都要花销,多一笔银子和珠宝自是好的。”
沈知煦想回后院的脚步顿住,回头道:“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这些东西是季临寒送我的,和你没关系。”
贺云瞻拼命忍着怒火,尽量柔声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夫妻一体不分家,如今我刚入朝为官,各处都要打点,难免需要你帮衬一些……”
“等将来日子好了,我再慢慢补偿你。”
“那我不管,总之我的东西你不能动!”
沈知煦懒得理他,如今她浑身酸痛不已,想赶紧去后院再睡会儿。
贺云瞻被她气得大喘气:“沈知煦!前几日你还说让我在朝中好好打拼,家里一切有你,现在用你点嫁妆与贺礼你都不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还真把自己卖给那阉人了吗?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性情大变?他模样是不错,但不过是个没根儿的东西,难不成你还能移情别恋于他?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慎言!”
沈知煦扬手一巴掌打在了贺云瞻脸上,直把人打了个趔趄。
她慢悠悠转着脖子扫视院中四周一圈:“听说季临寒的耳目遍布京城,你刚才说的话被他听见,小心被抓去挖眼拔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