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无论如何都不能发作,憋得差点吐血。“哥你怎么了?”贺云静叫了一声:“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我没事。”贺云静撇着嘴道:“哥,那沈知煦什么时候攀上了季督主?今日她故意把季督主请来,是不是就为了让我出丑?”贺云瞻脸色阴沉无比:“你想多了。”贺云静又道:“虽然季督主的名号令人闻风丧胆,但京城里所有人都想与他结交,你怎么不早说沈知煦与他是朋友,如此我们岂不是可以在京城横着走!哥,你快跟去多巴结巴结他!”
宴会这日,贺云静果然邀请了许多人。
来赴会的大多是她的同龄人,都是有钱人家的贵女,也不乏矜贵的公子哥。
贺云静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只花蝴蝶一般穿梭在人群中。
沈知煦正站在厅内招呼大家落座,贺云静噘着嘴过来道:“今日宴席上的菜肴怎地如此之差?哥哥把此等大事交给你,你就这么对待吗?”
“差吗?”沈知煦反问:“你哥这月的俸禄早已花完,如今账上没几个钱,这些已是咱们能付得起的最好规格,贺家条件就是如此,你莫要打肿脸充胖子。”
贺云静一怔,没想到沈知煦敢如此与自己说话。
以tຊ前她对自己的态度十分讨好,让贺云静以为她好拿捏,便对她没有好脸色,心里不舒坦会直接说出来。
刚才她去后厨发现菜不好,第一时间就来找沈知煦撒气。
却没想到一开口就被沈知煦堵了一遭。
“府中的账册早就交到你手中,怎么可能没银子,若是没银子就是你败家!”
沈知煦呵呵笑了两声:“为了节省开支我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而你房中却有两个婢女伺候,什么都给你用最好的,你母亲日日需要吃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说是我败家还是你败家?”
“这……”贺云静一时无言:“你带来许多嫁妆,我们府中不可能没银子!总之趁还没开席前你想办法让菜色好看一些,不然就是丢贺家的面子,我哥不会饶你。”
“想要好的菜色你自己出银子。”
“我哪来的银子?”
贺云静被气得瞪眼怒视着沈知煦,正要去找贺云瞻来替她出气,熙熙攘攘的宴会厅内忽地安静下来。
有人吸着气低声道:“他怎么来了?”
众人的视线都落到门口,只见一个身高腿长,气度凛然的男子大步从前门而入,他身着一件大红色披风,英姿挺拔,卓然不凡。
不禁让在座所有女子都看呆了眼。
“这是季督主吗,不会是来办案的吧?”
“原来季督主长得如此英俊,真是可惜……”
“难道贺云静也邀请了他?可从未听说贺云静与他有来往。”
“没想到贺家实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伴着席间众人低低的说话声,季临寒已大步走到最前。
沈知煦看到他从门口走来时,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她前世对季临寒无比抵触,自是不肯正眼瞧他,如今再看,竟觉得他面如冠玉,玉树临风,比之贺云瞻英俊了数倍。
不禁又想起前夜,沈知煦的脸红了几分。
而站在她身边的贺云静同样脸红,心道莫非是贺云瞻邀请了季临寒来捧场?
她是荣德堂最低等的学子,要学问没学问,要银子没银子,在外人面前只能处处硬撑。
今日虽来了许多宾客,但她知道大部分人根本瞧不起贺家,不过是来凑热闹。
贺云静在学堂里是自卑的。
但若有季临寒来撑场面,那她以后就能在荣德堂抬起头来。
她结结巴巴道:“季督主可是来庆贺我升学……”
季临寒冷冷地扭过头去:“我认识你吗?”
贺云静吓得一哆嗦,脸“唰”地白了。
周遭隐隐响起低低的哄笑,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咬牙道:“今日是我的升学宴,督主大人此时前来难道不是来为我祝贺吗?”
“本督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哪来的心思为你庆祝?”
“……”
贺云静看到铭国公家的二公子正与旁人交头接耳低笑,羞愤得恨不得原地去世。
好不容易请来她心悦的公子哥儿,竟出了这么大的丑!
就在这时,贺云瞻急匆匆从后堂走来,抱拳对季临寒行了一礼。
他虽面色无常,但后槽牙已快咬碎。
“督主大人前来,贺府蓬荜生辉,不知督主前来所为何事?”
季临寒斜睨他一眼,外袍一挥对众人道:“贺夫人乃是本督挚友,今日恰巧路过,正巧与贺夫人有几句话要说,此地吵嚷,不如我们出去说话?”
他特意加重了“挚友”二字,听得贺云瞻浑身僵硬,指尖都快把手心掐出血印子。
“……你们男女有别,单独出去怕是于礼不合。”
季临寒眸色一凉:“想必贺大人十分清楚本督与贺夫人的关系,本督是个阉人,你还怕贺夫人与本督在一起毁了名誉?”
“不敢。”贺云瞻吓得就差下跪。
他狠狠瞪向沈知煦,那眼神的意思是让她别跟季临寒出去。
但沈知煦却像没看见:“既是督主有话要说,那我便先行离席,厅内大多是小辈,我留在这里也说不上话,大家无需拘束,席间也没长辈,静儿,你好好招待大家。”
说罢她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季临寒出了前厅。
留在后面的贺云瞻气得眼底都浮出了血红,他万万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两个敢在他面前眉来眼去。
把沈知煦卖给季临寒是暗中的交易,无论如何不能摆到明面上。
别人眼中,季临寒私下与女子来往并没什么,但贺云瞻却知他们两个不清不白。
他能接受自己把沈知煦送出去,却不能接受沈知煦当着众人的面公然与季临寒私会,这让他有种控制不住沈知煦的感觉。
但他又无论如何都不能发作,憋得差点吐血。
“哥你怎么了?”贺云静叫了一声:“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我没事。”
贺云静撇着嘴道:“哥,那沈知煦什么时候攀上了季督主?今日她故意把季督主请来,是不是就为了让我出丑?”
贺云瞻脸色阴沉无比:“你想多了。”
贺云静又道:“虽然季督主的名号令人闻风丧胆,但京城里所有人都想与他结交,你怎么不早说沈知煦与他是朋友,如此我们岂不是可以在京城横着走!哥,你快跟去多巴结巴结他!”
话音刚落就被贺云瞻狠狠瞪了一眼。
这会儿他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扭头将火气都撒在了贺云静身上。
“天天不学好就想些歪门邪道,要不是沈知煦托了关系你能进得去荣德堂?你又如何能在京城横着走?”
“哥……”贺云静满脸不敢置信,眼底倏忽红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见贺云瞻已大步走了出去。
贺云瞻想去看看季临寒到底要与沈知煦做什么。
沈知煦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私下如何,光天化日之下都不能与别的男子拉拉扯扯!
直到他走到后院的一处凉亭,才终于看见两人的身影。
沈知煦坐在凉亭之中的矮凳上,季临寒站在她面前,正微微俯身扣住她的脖子。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从贺云瞻的角度看去,他们的嘴唇几乎快贴在了一起。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们竟然不背人就卿卿我我?
贺云瞻眼前一黑,气得倒头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