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保平安富贵的?这分明是吸收你夫君气运的邪物。从前你家老爷气运昌盛,你自然也跟着富贵。如今你家老爷在你那小人的加持下都乌云罩顶了,你自然就只能从他身上吸到霉运。等你家老爷去了,你的寿数也就差不多了。送你项链的人竟没告诉你适时摘下来,那我想,他也就只有一个目的。想让你和你家老爷,一,起,死。”落落在说最后这几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语气,而且一字一顿。说完,就把项链朝艾家大少爷一扔,“毁了吧!”
男人年轻时候是不懂得疼孩子的,不像女人因为有着怀胎十月的艰辛,孩子一生下来就有与生俱来的母爱。男人是要到了一定年纪,才能触发心中的那缕父爱。
生老大、老二的时候,艾永年还年轻,两个孩子打小都没得到多少父爱,反而是管教严苛。等到有了小儿子,自己真是把满腔的爱都投在这小人儿身上。
小孩子第一次伸出小胳膊,挥着小手跟自己要抱抱;第一次站起来,迈出的第一步;第一次开口叫爹爹;第一次写自己名字;第一次背诗给自己听;送自己的第一个礼物……
艾永年缓缓闭上双眼,任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他劝慰自己,孩子是无辜的,有点后悔让下人把孩子带过来。大人的事大人去了结,他的琪儿又做错了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艾永年甚至想,以后就继续养这个儿子吧,可再想想,又觉得自己是疯了。
“把小少爷带下去。”艾永年好像是一下苍老了好几岁,整个人的精气神全都萎靡下去。
“我不走,爹爹,为什么要打娘亲,你不要打娘亲好不好……呜呜呜……”
小孩子哭的可怜兮兮,叫人心疼,小脸儿都憋红了,艾永年不敢再看孩子,只挥手道,“带下去。”
刚把孩子带过来的小厮摸不准老爷心思,只得连拖带拽,最后是把孩子抱在怀里才带走的。
琪儿被抱走,整个院子也安静下来。有了孩子这么一闹,孙氏的情绪也萎靡下来,眼神空洞。
“你还不说吗,奸夫是谁?”艾永年的手微微颤抖,重重的拍在扶手上。
“没有奸夫。”孙氏沙哑着嗓音。
众人皱眉,以为孙氏要抵赖,只听孙氏继续道, “我在跟你之前就有孕了,他不愿娶我,我不知该怎么办。那日见老爷伤心又一人喝闷酒,就在老爷酒里下了药,让老爷意乱情迷要了我。再后来,就假意孩子是老爷的,让老爷娶我进门……”
“所以,孩子的父亲是谁?”艾永年耿耿于怀这个人,只想知道这么多年自己替谁养了孩子。
“这重要吗?反正就是外面的薄情郎。”孙氏笑了笑,显得有些凄凉。
还不说实话?落落大概也猜出了孙氏的心思,保护好那个人,让那个人念在今日包庇之情,日后还能照顾她们母子一二。
“唉!”季落落叹了口气,众人的目光又都看向她,她却只是盯着孙氏。
此时,孙氏正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回望着落落。好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求她不要说,求她高抬贵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既做了这恶事就要承担恶果,将你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吧。”
孙氏抬手捂胸口,艾永年给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就上去摘了孙氏脖子上的项链递给老爷。艾永年却示意她交给落落,那婆子又将项链递交给落落。
落落拿着项链摩挲,“你以为这条项链能保你富贵?”落落目露同情的看着孙氏,孙氏不说话。
“也是他送你的吧!”孙氏依旧保持着死寂。
“刚戴上这条项链是不是感觉气运加身,老爷也格外的疼爱你?可这两年作用不大了吧,甚至,你还屡屡时运不济。”落落挑眉去看孙氏,孙氏索性闭了眼。
“这哪里是保平安富贵的?这分明是吸收你夫君气运的邪物。从前你家老爷气运昌盛,你自然也跟着富贵。如今你家老爷在你那小人的加持下都乌云罩顶了,你自然就只能从他身上吸到霉运。等你家老爷去了,你的寿数也就差不多了。送你项链的人竟没告诉你适时摘下来,那我想,他也就只有一个目的。想让你和你家老爷,一,起,死。”
落落在说最后这几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语气,而且一字一顿。
说完,就把项链朝艾家大少爷一扔,“毁了吧!”
孙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落落,“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的……“她从原本的安静,一下子就变得疯魔了。忍着疼痛想从地上爬起来,终究还是一下子又栽回去。
“你骗我,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对我,不可能……”仿佛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呐喊,眼泪从她眼角滑落,这一次是真的绝望了。
“所以,还要保护那个人吗?他要你死!”落落一步一步逼近孙氏,眼神里带着骇人的压迫感。
孙氏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是二老爷……琪儿是二老爷的种……指使我做小人诅咒老爷和两个公子的也是二老爷。本来小人有三个,但包着二公子头发的那一个,被琪儿拿走出去玩丢了。做法时间来不及,就只放了两个在罐子里。”
落落抬头去看艾尚学,没想到啊,你这小子运气这么好,气运加身呐。
艾尚学也有点儿懵,这里面,还有他的事儿?小手轻抚胸口,多悬啊,吓死宝宝了!
听闻那人竟是自己弟弟,艾永年明显怔愣了一下,老太爷也面色阴沉。
家丁、婆子们面面相觑,这是自己能听的吗?一会儿不会被主家灭口吧,几个下人都快急哭了,看起来比孙氏还要紧张。
此时回到碧波园的艾永泽也坐立难安,他刚派人去打探,来人说大嫂不在院里。又有心腹小厮回禀说,“老太爷他们都在小先生休憩的院里,大夫人还被打了板子。老爷一直在追问什么奸夫不奸夫tຊ的,还有下药什么的……”
艾永泽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完了,全完了,
要是自己做的这些事儿都被抖搂出来,那自己还能活吗?谋杀父亲,残害大哥和侄子,通奸大嫂,争夺家产……
他都能想到,当这些罪名一条条被罗列出来,京兆尹的大堂上,自己能被打的多惨。皮开肉绽是最基本的吧!然后被丢去牢房,或者被发配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发配途中自己或许就受不住先去地府报到了。
或者,是被关进大牢三五十年,终日与蟑螂老鼠为伴,最后老死在狱中。
再或者,不会,被砍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