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夏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因为他的声音又乱了,她冷笑连连,“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容君烈,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要把我一个人扔在飞机上才开心?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好,我知趣,我躲得远远的,让你眼不见为净,你为什么还来骚扰我?宴会,我想容少走哪都不会缺少女伴,又何必来麻烦我?”叶初夏说完,气得将手机丢进被窝里,心口闷闷的疼。他怎么能这样?每次在她死心的时候,又给她点希望,当她以为她终于能触碰到他时,他又转身冷冷地将她丢下,她累了,不想再追逐他的脚步。
叶初夏说动就动,她脱掉小外套,露出莹白的手臂,然后将小外套缠在腰间打了个结以防走光,她边弯腰去捡散落了一地的泡沫,边问愣在一旁的年轻男子,“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叶初夏,今年23岁,你呢?”
男子扬了扬眉,打趣道:“都说年龄是女人的忌讳,你倒是袒然。”
“因为我还年轻啊,等我32岁时,我就会告诉你,这是秘密。”叶初夏俏皮的答,她虽然还年轻,可是心智年龄又何尝不是32岁?
男子礼尚往来,“我叫景辰熙,21岁。”
两人有说有笑的整理屋子竟也不觉得累,直到日落黄昏,才终于将屋子收拾干净,叶初夏与景辰熙并肩站在窗明几净的客厅,黄昏的光线暖暖地投射在他们身上,他们相视一笑,一股并肩作战的革命友谊在他们的相视中慢慢滋生。
气氛唯美,叶初夏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刚转开脸,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对景辰熙笑了笑,匆匆忙忙向卧室奔去。
景辰熙看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郁闷地揉了揉下巴,自己长得有这么可怕么?瞧把她吓得。
叶初夏回到卧室,心还在砰砰乱跳着,她连忙拉开手袋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接起来,“喂?”
电话彼端顿了一下,才有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叶初夏,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今晚有一场宴会,你忘了吗?”
叶初夏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因为他的声音又乱了,她冷笑连连,“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容君烈,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要把我一个人扔在飞机上才开心?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好,我知趣,我躲得远远的,让你眼不见为净,你为什么还来骚扰我?宴会,我想容少走哪都不会缺少女伴,又何必来麻烦我?”
叶初夏说完,气得将手机丢进被窝里,心口闷闷的疼。他怎么能这样?每次在她死心的时候,又给她点希望,当她以为她终于能触碰到他时,他又转身冷冷地将她丢下,她累了,不想再追逐他的脚步。
容君烈错愕地瞪着忽闪一下熄灭的手机,心头涌起一阵怒意,这个死女人,竟敢挂他电话。他重新拔通她的电话,还没说话,就听她愤怒的吼着,“你烦不烦啊,我说了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容君烈被吼得火冒三丈,更让他火大的是,他隐约听到那边有个温柔的男声喊着初夏,你要不要吃面。他眉头拧在一起,一手叉着腰,恨恨的想:叶初夏,你倒是不甘寂寞,来美国也不忘勾搭男人。
景辰熙边推门走进来边问她要不要吃面,结果就听见叶初夏对着手机狂吼“不去不去就是不去”,那模样真是可恨又可爱,他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叶初夏听见笑声,回过头去,就见景辰熙倚门而立,唇红齿白的样子堪称俊美无畴,她正想说什么,手机又响起来,她抿紧唇,瞪着手机的样子像是见到了毒蛇猛兽。
景辰熙见她迟迟没有接电话,提醒她,“有些人有些事,你逃避得了一时,也逃避不了一辈子,接电话吧。”
叶初夏挣扎了一下,不甘不愿地接起电话,还没说话,那边已经狂轰乱炸过来,“叶初夏,我限你半小时内出现在XX酒店,否则后果自负。”
叶初夏还来不及说不,那边已经响起电话被切断的忙音,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景辰熙小心观察她的神色,忙问:“怎么了?”
“对不起,我要走了,面……我们还是下回再一起吃吧。”叶初夏歉疚的看着他,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歉疚,看到他,她就像见到亲人一般很舒心。
景辰熙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先收拾一下,我送你过去。”转过身去,景辰熙帅帅的脸上掠过一抹失望,其实他很想她能尝尝他做的面。
景辰熙开车送叶初夏去XX酒店,途中经过一家服装店,他瞥了一眼叶初夏身上那套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他果断将车停在服装店门口,拉着叶初夏进去。
叶初夏抬腕看表,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又看着前面气定神闲的挑选衣服的景辰熙,她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你若是要看衣服,那我先打车走了,我们回头见。”
瞧她心急,景辰熙心思复杂,他一把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拿了一套粉色碎花长裙塞进她怀里,然后推着她向试衣间走去,“快去换上这套衣服。”
叶初夏来不及说不,就被他推进了试衣间,她瞪着手上的裙子,无奈的换衣服。等她再出来时,景辰熙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正装,白色的衫衣,黑色的小西服,个性十足的小直筒,一双简约的黑色皮鞋。他本就长得帅,再换上这身衣服,就更完美无缺了。
叶初夏发现几名店员正对着他星星眼,他却瞧也不瞧,笔直向她走来,他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瞬时将四周的光线点亮,叶初夏见过不少帅哥,可是仍不能免疫,跟着店员一起向他冒星星眼。
景辰熙眼底也有着惊艳,此刻的她穿着粉色低领长裙,裙摆是可爱的公主褶皱,看起来既性感又清纯,看来看去,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四周瞧了瞧,看见一个模特颈上围着一根白色的丝巾,他眼前一亮,连忙走过去取下丝巾围在她脖子上。
“好了,我们走吧。”景辰熙伸出手,示意她挽上,叶初夏抿着嘴笑,最后拗不过他,只好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两人刚才还像难民,此刻却摇身一变,变成公主王子,在众店员艳羡的目光中,施施然走出去。
两人赶到XX酒店时,已经迟了十分钟,远远的,叶初夏就见到容君烈等在酒店外,灯光下,那张酷帅的脸隐隐透着焦躁,叶初夏看着他,心情有些复杂。
她之所以会来见他,是要告诉他,她爱他,但是她决定跟他离婚。其实想起来真的蛮悲哀的,她爱了他三年,可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因为每次要告诉他时,时机都不对。
第一次,是在新婚夜里,她酝酿了许久要向他表白,她想告诉他,她会比六姐更爱他。可是他没有给她机会,他的厌恶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绝对不会希罕她的爱。
第二次,是在他们经历了猛烈的欢爱之后,她从昏沉中醒过来,看见他坐在榻头,她满腔的爱意将要喷薄而出。可是他一句“我们离婚吧,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将她彻底的打入地狱。
而这一次,不管他会怎么看她,不管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她打算告诉他她爱他,并且爱得并不比叶琳少,为了不让这份爱变成恨,她成全他们,也放过自己。
叶初夏坐在车里,就着明亮的光线仔细打量容君烈,她一直没能好好地看看他,因为他们见面时总是剑拔弩张。此时他负手立在酒店的台阶上,四周奇怪的光线打落在他身上,他身姿修长,如芝兰玉树立于风中。
他的眉总是冷冷的扬起,像一把利剑直刺进心里,他的眸总是泛起冷光,唇抿成一条直线,总给人一种严肃冷漠的感觉,可是就是这样的男人,羞涩时会脸红,难过时会落泪,想到将要放他走,她就揪心似的疼。
景辰熙偏头望着她,见她两手紧握成拳,身子还是止不住颤抖,她的故作坚强让他很心疼,可是这种心疼却无关爱情。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背,轻声道:“初夏,如果你不想看到他,那我们回去吧。”
他不问她来见谁,也没问她要做什么,他所关心的,就只是她快不快乐。很奇怪的感受,他们才见过一面,相处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可他却对她有了亲人般的关怀,许是这双忧伤的眸,许是这张相似的脸,让他觉得格外的怜惜。
叶初夏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水雾眨去,她回头对上景辰熙的目光,对他笑了笑,说:“谢谢你,辰熙,我没事的,总也要走这一步的。”
她推开车门走下去,头也没回的向容君烈走去,景辰熙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春风中瑟瑟,他连忙跳下车,边脱下小西装边追上她,将衣服罩在她的肩头上,他说:“初夏,无论如何,你要快乐。”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叶初夏泪水渐渐浸湿眼眶,若不是强忍着,只怕早已经潸然泪下,她冲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毅然决然地向容君烈走去。
容君烈早已经看到了她,见她从一个陌生男人的车上下来,见那个男人依依不舍地追过来,他脸色铁青,心底翻腾起一股滔天怒意,敢情她昨晚就是跟这个小男人在一起的?他倒真是小瞧她了,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他止不住自己胡思乱想,越想就越嫉妒,越嫉妒就越抓狂,越抓狂他的神情反而越冷。
叶初夏一步步走向他,轻风带起裙摆,乍然望去,有几分形销骨立的意味。这段路太长,长不过她对他的情路,这段路太短,短不过三年爱恋即将被她亲手掐灭。
如若还有来生,她一定不要再遇见一个叫容君烈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