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骁以为是孟染怕他耽误工作,想了想还是面露歉意地接起。可越听对方讲的内容,纪骁脸上的表情就越发僵硬。直到电话从他手中脱落,他才抬眸,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染。表情有些受伤,又有些释然。他自嘲一笑,不知是在嘲笑谁的青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即使是孟染,此刻的内心也有些许波动。她垂下眸,没有和纪骁对视。彼此的沉默间,嘈杂的蝉鸣替代了一切对话。“纪骁先生,因为你名下的公司忆云集团涉及偷税漏税,现在需要带你回去协助我们配合调查!”
把付念时捞出来的人是顾时宴。
不过付念时虽然出来了,可孩子却因为母体情绪起伏太过剧烈的原因意外流产了。
说起这个的时候,顾时宴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落寞。
他垂下眸揉了揉眉心,用有些疲惫的语气说道:
“染染,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从前吗?”
“现在付如海死了,念时的孩子也没了,我们不能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像从前一样过简单幸福的日子吗?”
“你想继续跳舞,我支持,你想要或者不想要孩子,我也支持。”
“只要你别……”
孟染端起面前的杯子,浅尝一口杯中的咖啡,微笑道:
“顾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是代表付氏集团来跟你谈生意的。”
“至于您刚刚提起的有关我父亲和姐姐的事情,我也感到很抱歉,但是我觉得在公司里还是在商言商比较好。您说是吗?”
顾时宴定定地观察着眼前的女人,他突然觉得,她真的好陌生。
她还是他的染染吗?
他甚至有个可笑的想法,难道他的染染是被什么陌生人魂穿了吗?
可他知道,他只是接受不了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赌气式的挂起一个公式笑容:
“孟小姐想在商言商是吧?”
“可以。”
“付氏集团想要顾氏集团下一季度的项目支持的话,拿忆云集团来换。”
“你也知道,现在的市场三足鼎立,如果我们仍继续给予付氏资源支撑,自己本身的供给就会不足。”
“我当然可以看在过去的情面上继续支持孟小姐,但是毕竟孟小姐想要的,不是在商言商吗?”
这话说得嘲讽,可孟染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
她欣然点头答应了。
在孟染完全站起身之前,顾时宴一把拉住她的手,表情愕然:
“孟染你听清没有?我说我要你的忆云集团!”
孟染微笑:
“感谢顾总关心,我年纪轻,还不耳聋。”
“不就想要一个小公司吗?顾总倒也不必出卖色相。”
“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彼此之间,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说着,孟染把手用力地从顾时宴手里抽出。
离开前还淡淡的留下了一句:
“顾总这里的咖啡太甜了。”
“可能过去的孟染会喜欢,但其实真正的孟染,从未喜欢。”
“告辞。”
顾时宴留在原地,气到浑身发抖。
可孟染没想到,她一推开门,正巧看见站在门后的纪骁。
而他抬起眼,温柔地和自己对视。
……
纪骁把孟染带去了他们以前的学校。
一路上,两人保持了十足的默契,孟染什么都没问,纪骁也什么都没说。
直到他们走在校园熟悉的小路,看着身边一个个背着书包走过的青涩面庞,纪骁的脚步突然顿住。
他转身直直地看着孟染,眉心一动,纠结许久才开口:
“孟染,其实我……”
可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纪骁一怔,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他的秘书。
他刚想挂断,孟染就轻声说:
“接吧。”
纪骁以为是孟染怕他耽误工作,想了想还是面露歉意地接起。
可越听对方讲的内容,纪骁脸上的表情就越发僵硬。
直到电话从他手中脱落,他才抬眸,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染。
表情有些受伤,又有些释然。
他自嘲一笑,不知是在嘲笑谁的青春: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即使是孟染,此刻的内心也有些许波动。
她垂下眸,没有和纪骁对视。
彼此的沉默间,嘈杂的蝉鸣替代了一切对话。
“纪骁先生,因为你名下的公司忆云集团涉及偷税漏税,现在需要带你回去协助我们配合调查!”
警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到,拿出手铐给纪骁带上。
纪骁只沉沉盯着眼前的孟染,他其实想问自己,这到底值不值。
但是答案是什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你不用那么着急,如果你想要公司,我可以给你。”
“当作筹码,当作底牌,当作玩具,都可以。”
“如果你想要我赎罪,也只需要跟我说一声,不用像现在这样,不仅麻烦,也脏了你的手。”
他的语气里,甚至不带任何的责怪。
可孟染却有些许的僵硬,她一直低着头,凝视自己的鞋尖。
那里,有成群结队的蚂蚁在搬一块小小的糖。
被带走前,纪骁叹了口气,又释怀地笑了笑。
他主动伸手,像宽慰一般地揉了揉孟染的脑袋:
“傻丫头,别怪自己,你没有做错。”
“不论是付念时,还是我,都是我们活该。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对不起。”
“只是……不知道以后,我还有没有机会,再看你跳舞……”
炽热的炎夏,干净的校园,孟染盯着纪骁被带走的背影。
没有人知道,在接电话前,纪骁尚未开口的那句。
究竟是抱歉,还是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