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大卡车驶过,轰隆隆的声音淹没了裴景深的话。乔安然感觉这是一场梦,一场她做过无数次的梦。梦里,她告诉他说,她是乔安然,她用自己的模样,面对着将她从淤泥中带出来的男人。然后他抱着他,喊着‘安然’这个名字。每次梦醒,她都会自嘲地笑,然后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海。她没想到这个梦竟然还会有成真的一天。可她不明白。他如果真的在乎,过去7年又算什么?“对不起,对不起安然,原谅我好吗?”卡车驶过,裴景深道歉的声音又响起。她感觉到他抱她的力道小了
一辆大卡车驶过,轰隆隆的声音淹没了裴景深的话。
乔安然感觉这是一场梦,一场她做过无数次的梦。梦里,她告诉他说,她是乔安然,她用自己的模样,面对着将她从淤泥中带出来的男人。
然后他抱着他,喊着‘安然’这个名字。
每次梦醒,她都会自嘲地笑,然后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海。她没想到这个梦竟然还会有成真的一天。
可她不明白。他如果真的在乎,过去7年又算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安然,原谅我好吗?”
卡车驶过,裴景深道歉的声音又响起。她感觉到他抱她的力道小了些,于是挣扎着将他推开,看见他悬着泪水的眼眸下面,是骇人的深黑色眼袋。
她相信他,这几个月来没有睡好觉。
“那方沁呢?”她忍不住问出来。
“方沁?我答应过你的,等她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我就——”
“好了!”乔安然随便试探一下,就感觉到了他对方沁的不舍和在乎。
她意识到裴景深来挽留她,只是不适应没有她的生活。这7年她将他照顾得太好了,无论是生活还是情绪,她都比他自己更加在意,像是一个没有自主灵魂的附庸。
他不舍的,只是那个更加完美的‘方沁’罢了。
乔安然长舒一口气,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现在的生活,再回头扎入那滩烂泥里。
“不用道歉,裴景深,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事实上我还该谢谢你,没有你,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她点了支烟,烟头上微小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映照出她那张逐渐漠然的脸:“清醒些吧,即便回去,我也不是你熟悉的那个方沁替代品了。你不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你不会喜欢的。”
乔安然第一次在裴景深面前抽烟的时候,他恼极了,让她要么戒烟,要么从这个家滚出去。
而现在,她口中浓浓的二手烟飘在他的脸上,他连都躲都不躲。他慌乱地想抓住要走的她,可他抓不住。
他在恍惚中看见了3个月前,带她离开的那辆高铁。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后挽回她的机会。这个想法让他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息着,呼唤着安然的名字。
他说他不在意,他说真正的安然可以是任何样子,他只想她回来。
他喊得声音嘶哑,乔安然也没有回头。
夜尽天明,裴景深还站在原地,眸光不断闪烁,过去7年的点点滴滴在他脑中一遍遍回响。他想抓住乔安然真正的样子,用尽全力撕开迷雾的一角,重新认识她,然后追求她。
于是他的记忆停留在,乔安然因为那盆莲花,和他爆发激烈争吵的那天。
他看见花盆漏了水,灰黑色的泥水流到地板上,缓缓地往他脚下淌去。他恼怒地握紧拳,让乔安然赶紧把这盆花扔掉。
乔安然带着笑意小跑过来,撒娇般眨了眨眼:“景深哥哥别生气,我这就打扫干净好不好?家里有盆白莲花多养眼呀,心情也能变好呢。”
以往她这样娇俏地哄一哄,他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可他的洁癖太厉害,根本容忍不了:“我再说一遍,要么把花扔了,要么你和花一起走!”
他说的只是气话。他知道乔安然多渴望能留下,只要他以此威胁,她就会忍不住妥协。
所以她敛起笑容,向他挥手告别,抱着花快步离去的时候,他慌了。
他过去拦住她,同意她把花留下,但必须照看好,不准再有这种事发生。
乔安然立马又笑了起来,像方沁那样,俏皮明媚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