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心疼得掉了泪,抱着方沁冲到路中间,拦了辆出租车。他把方沁送上去,才想起乔安然还在原地,连忙朝她招手:“你还愣着做什么?上车去医院啊!”乔安然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染湿了衣裳,可并不怎么疼。她怔怔地看着裴景深,分明方沁身上也有血,刚才下车的时候还跌落在泥泊,脏得厉害。可他偏偏不嫌弃。他的洁癖也是有选择性的。这一刻乔安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他扔进垃圾桶的那盆莲花,他们距离不到10米,可她觉得中间隔着一辈子也走不完的路。她知道,是时候分开了。“
他几乎心疼得掉了泪,抱着方沁冲到路中间,拦了辆出租车。
他把方沁送上去,才想起乔安然还在原地,连忙朝她招手:“你还愣着做什么?上车去医院啊!”
乔安然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染湿了衣裳,可并不怎么疼。她怔怔地看着裴景深,分明方沁身上也有血,刚才下车的时候还跌落在泥泊,脏得厉害。
可他偏偏不嫌弃。
他的洁癖也是有选择性的。这一刻乔安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他扔进垃圾桶的那盆莲花,他们距离不到10米,可她觉得中间隔着一辈子也走不完的路。
她知道,是时候分开了。
“不用管我,你送方小姐去医院吧。”她忍着疼,用力摆了摆手,充满了告别的仪式感。
他却恼得红了脸:“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看见方沁,醋坛子就翻了?你想死就等在那里吧,方沁疼得都哭了,我没时间和你闹!”
他负气地转身上车,一边催促司机快走,却又不关车门,给她留了上车的时间。
她苦笑一声,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吃方沁的醋?如果她真的介意,这7年她又怎能熬得过去?
“我给你叫了救护车,自己在这里等吧!”
裴景深耐心耗尽,沉着脸重重关上了车门:“我今天对你已经够容忍了!乔安然,你什么时候调整好心态,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望着疾行的汽车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乔安然还保持着挥手的动作。沉重得似是和过去的7年道别,又轻快地向自由的未来招手。
‘不会再见了,裴景深。’
‘今夜,我将在你的生命中,彻底消失。’
乔安然拖着血糊糊的身子回到家,打开医疗箱,脱掉衣裳,用碘伏和生理盐水一点点清洗身上的伤口,然后用医用纱布裹住,吃几颗止痛药。
她用不着去医院。
她15岁离开福利院来到社会,第一年就被设局骗到做陪酒妹。她尝试过逃,被打得遍体鳞伤,那时她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力很顽强,在黑暗的小房间靠着几瓶碘伏熬了过来。
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和那个将近40岁的大姐差不多,浑浑噩噩地烂在黑暗里。
直到裴景深出现了。
他把她拽了出来,他让她看见了光。即便离开他,她也可以靠着这7年学习的技能,找一个室内设计师的工作,体面地活下去。
所以这7年,无论过得有多么压抑,痛苦,她都不曾恨他,怪他。
临走前,她又把偌大的别墅仔细收拾了一遍。
在厨房,她想起他夸她做的饭好吃,眉眼笑得格外温柔。
在卧室,她想起他偶尔也会在云雨时,叫‘安然’这个名字。
在客厅,她想起他在醉酒回家时,自己端着醒酒汤冲过去,会换来他宠溺地揉一揉她的脑袋。
她想起过去7年,太多如梦般的点点滴滴,在一声释然的叹息中,缓缓消散
她推着行李箱,抱着莲花,离开的时候没有回头。
“你在哪家医院,怎么不接电话?”
“乔安然!你怎么把行李都带走了?你伤得那么重,快回家,不要乱跑!”
“怎么还不回消息?安然,快回来好不好?我不小心把血蹭到了床单上,我好难受,我睡不着觉”
乔安然买了次日下午的高铁票,睡在高铁站旁边的酒店。
连续7年,她每天都要给裴景深准备早餐,第一次可以痛快地睡到上午10点。
醒来时,手机上有裴景深120多个未接电话。
还有数条信息。
从凌晨1点,3点,到6点。她猜到他一夜没有睡,对此不太理解,他舍不得叫醒他的心上人帮他换一个床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