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灼灼想了想,实话实说:“花荣很讨厌我,估计我开车他能直接跳窗逃走。”“哈哈哈哈哈~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幽默呢?没事,他舍不得跳的,他妈每次说要打断他的腿他就嘤嘤嘤。可见他多么爱惜那两条腿。”封灼灼站在训练室门口等花荣下课,李珩看了还挺吃惊,“不是给你放假了吗,怎么又过来了?”封灼灼回答:“程圆圆临时有事,我来替她送花荣老师回家。”李珩挑眉,“那还是顺道送我吧。先送花荣老师。”
贺玖怒气冲冲,已经起身走到门口,这个时候他接了个电话,安安静静听了几分钟,脸上的怒气消失不见,就像突然得了免死金牌,气势如虹地回来,重新坐到封灼灼面前。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还带着几分毫不隐藏的恶意,“藏得挺深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梁宸身边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呢?”
“不敢当,论当狗,还是贺老师比较擅长。”封灼灼觉察到可能事情有变,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既然这么忠心,你怎么不好好守着梁宸,还让他死了呢?”贺玖冷笑。
封灼灼沉默不语。
贺玖抓到她痛处,继续说:“有些人死就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好好活着。忘记他,轻轻松松往前走,不好吗?”
“你偷他作品据为己有,自然希望所有人都忘记他。”
“小地方来的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之前不跟你计较,给你留口饭吃,你非要掀桌子,给人找不痛快,那就别怪我们不给你留情面。”贺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交易截图给封灼灼看,那页面封灼灼太熟悉了。那是她卖二手奢侈品的账号,那里的交易记录上,几乎都是卖的梁宸的物品。
“如果这不能证明什么,你还可以看看这一张。”贺玖点开第二张截图。
那是封灼灼的银行账户。所有这些交易,最后所得都进了封灼灼的口袋。
“一笔进账几百几千不起眼,聚少成多,你一年时间通过这个账户获得了超过五十万的收益。这些钱,比你一年工资都多。这些东西,是你自己从梁宸那儿偷的,还是梁宸白给你的?就算是他给的,他为什么给你?你说得请吗?”贺玖接着说,“他自杀前三天,你都在他身边。他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你又说得清吗?你要让别人回忆往事,我呢,也帮你回忆回忆。”
贺玖站起来,离开前说:“你要是还想看点别的,我这儿多得是。只要你不惹事,我也没时间搭理你。我就是替你可惜,刚开始别假清高,收了钱闭嘴,多好呢。”
封灼灼铩羽而归。
她以为自己准备好了,结果贺玖只轻轻一个手指头,就把她撂倒了。
贺玖说她藏得深,封灼灼这才知道,贺玖,或者他的同伙,才是藏得深。
贺玖轻轻松松拿出的证据,随手就能把封灼灼赶出稀音。
人家有正当不正当的手段,合法不合法的信息渠道来源,封灼灼拿什么跟人斗?
封灼灼不能离开稀音。
这是她的执着,也成了她的软肋,贺玖抓着这一点,就能让封灼灼束手无策。
封灼灼精疲力尽地回到家。
楚娟如同以往,吃完饭就去溜达,跟人交流八卦了,家里只有小三花蜷缩在它的小窝里睡觉,看封灼灼回来,它跑到封灼灼脚边喵喵叫,然后躺在地上打滚翻肚皮。
封灼灼敷衍地挠了挠小三花,就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小窗口外的垃圾堆。
无力,无助,茫然,心灰意冷。
放弃吗?既然都已经证明梁宸是自杀了。
你想替他讨回公道真的不是一厢情愿吗?既然他家里人都早已跟公司和解了。
你一个人想干什么?既然你斗不过,连敌人是谁都摸不清楚。
你以为你能找到真相?既然这世间,那些不为人知的冤屈数不胜数,却都如同蜉蝣之案,因为渺小,微不足道,无人提起,无人在意,便随着时间流逝而被遗忘,成为历史长河里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既然无非都是蜉蝣之案。
小三花也不知道自己被敷衍了,它高高兴兴地扬着尾巴,在猫抓板上磨爪子,又在封灼灼脚边绕来绕去。封灼灼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看着它圆溜溜的眼睛,问它:“我很难过,你知道吗?小笨蛋,你当然不知道,你就知道傻乐。”
小三花也听不懂,但封灼灼跟它玩它就越发疯了起来,拿头蹭她的手,娇气地“喵”一声。
封灼灼振作精神,看了眼桌上有两盘菜,楚娟吃完的碗筷随手放在旁边。她摸了摸,菜还是热的。
封灼灼盛了一碗饭,就着剩下的菜吃完,又收拾干净。做这些的时候,她的心十分平静。
常人能感受的父母之爱,无非一蔬一饭,常人能享受的幸福生活,无非平平淡淡。
她现在已经得到了平静,是不是就不要再去横生枝节,招惹未知的狂风暴雨?
封灼灼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活过来,又好像悄悄死去了一部分。
封灼灼的假期变得无所事事。
她在家睡了一整天,依然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
楚娟让她出去玩几天,难得老板给假,可封灼灼实在不知道去哪里。
以前没有钱出去玩,现在,她对玩也没有了兴趣。
程圆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封灼灼还有点惊讶。她跟程圆圆实在谈不上交情,想不出对方找她能有什么事。
程圆圆在电话里很自如地说:“灼灼,我这儿有点急事要去机场接个人,可花荣这边要人盯着,主要是晚上送他回去,我怕赶不回来。你知道花荣不像李老师那么明白事理,花荣脑子有坑的,开车技术稀烂还不自知,一没人看着就偷偷出门飙车。你能不能今天晚上帮我开车送他回家啊?”程圆圆老实地说,“我也不想打扰你休假,但是我找了其他几个小伙伴他们都拒绝了。花荣这是什么破人缘啊!”
封灼灼想了想,实话实说:“花荣很讨厌我,估计我开车他能直接跳窗逃走。”
“哈哈哈哈哈~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幽默呢?没事,他舍不得跳的,他妈每次说要打断他的腿他就嘤嘤嘤。可见他多么爱惜那两条腿。”
封灼灼站在训练室门口等花荣下课,李珩看了还挺吃惊,“不是给你放假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封灼灼回答:“程圆圆临时有事,我来替她送花荣老师回家。”
李珩挑眉,“那还是顺道送我吧。先送花荣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