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君面色缓和许多,良妃一个棋子,失去所有利用价值之前能除去她的心头大患,也不算太坏的结果。她意味深长的看向下边端坐于雅琴之后的美人,穿上那红衣,同那贱人有九分神似,唯有她一死,方能消除她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淑妃:“皇后姐姐,妹妹愚钝,但琴乐方面通晓一二,不知是否能帮到姐姐。”然而,顾芸卿暗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随即指尖拨弄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琴弦,许久不见,记忆却尤新,她如何能淡忘,曾经和谢郎弹琴抚弦的光阴,如何能忘却,青梅竹马的经年哥哥手把手启蒙她的那段岁月。
良妃以为顾芸卿故弄玄虚,到时候定是出尽洋相,她满头金钗凌乱,挣脱侍卫的束缚,乌发乱蓬蓬的蜷成一团,再也没法像平日那样嚣张跋扈。
太后最在乎的就是颜面,尤其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太后丢脸,太后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既然如此,她就算跌落高台,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良妃卑微的匍匐在地,用尽全力的叩首,随着每一次与地面的碰撞,额头处逐渐从一个小口子撕裂成骇人的大洞:
“太后,皇后姐姐不动声律,还是不要丢人现眼的好。”
顾芸卿,她就算死也不会放过她。
林长君面色缓和许多,良妃一个棋子,失去所有利用价值之前能除去她的心头大患,也不算太坏的结果。
她意味深长的看向下边端坐于雅琴之后的美人,穿上那红衣,同那贱人有九分神似,唯有她一死,方能消除她这么多年的心头之恨。
淑妃:“皇后姐姐,妹妹愚钝,但琴乐方面通晓一二,不知是否能帮到姐姐。”
然而,顾芸卿暗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随即指尖拨弄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琴弦,许久不见,记忆却尤新,她如何能淡忘,曾经和谢郎弹琴抚弦的光阴,如何能忘却,青梅竹马的经年哥哥手把手启蒙她的那段岁月。
她都忘不了,记忆刻骨铭心,既是骨肉,又如何能以割舍得两全。
悲鸣的琴音道不尽她的伤感,声律的共鸣却又能让在座的所有人领会其中的凄凉,一时间清风四起,送来繁花的芬芳,悦耳的鸟鸣前来同唱,幽蓝的蝴蝶环绕她翩翩起舞。
尾音戛然而止,似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没有延绵的终章,但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结局。
余音绕梁,花瓣纷飞,灵鸟争鸣,蝴蝶飞舞已经给出了答案。
而此刻的良妃心如死灰,她没有借机除掉顾芸卿,太后那里不会再给她翻身的机会了。
她一身富贵的华服,竟被狼狈的拽出殿内。
“好美……好悲伤……”,匮乏的词汇已不知该如何描绘面前壮观的景象。
顾芸卿含笑玉立,金凤步摇仿佛溢出流彩霞光,她走过淑妃面前,有意停下,“淑妃妹妹觉得本宫方才弹奏的那曲如何”。
淑妃笑容一刹那僵硬在脸上,“妹妹竟然不知姐姐有如此弹奏技艺,之前也从未听闻姐姐弹起,今次一赏,妹妹受教了”。
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淑妃这样曾经名扬京城的才女也自愧不如,之前吹捧淑妃的妃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要知道从前淑妃在琴棋书画上从未向谁低头,没想到今天在“平庸”的皇后跟前栽了跟头,简直闻所未闻。
但眼下皇后琴技高超摆在眼前,何人听闻不为之感慨万千。
“你说,皇后娘娘从前为何没有京城才女的名号?”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皇后娘娘还是顾府小姐的时候就不受宠,哪有机会在重大宴席上抛头露面。”
“我倒是觉得淑妃娘年表面看上去温婉可人,但从前吹捧的有多才华横溢,与当今陛下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但也不过如此,想来只是爱出风头罢了。”
贵女们细声细气的交流,只言片语落在淑妃的耳朵里。
淑妃攥着手心恭恭敬敬的行礼,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意不达眼底:“自从怀有龙嗣之后也许久没有弹琴奏乐了,妹妹闲暇时候仅是念些治国理政之策给腹中的孩子听听,等到孩子平安落地,妹妹一定会向姐姐讨教。”
顾芸卿波澜不惊的听完她炫耀龙嗣,神情忽然变得严肃几分:“淑妃,你腹中是男是女暂且未可知。若是个龙胎,陛下也未曾许诺过太子之位,你方才谈论这些,居心何在!”
熟悉她的都知道,顾芸卿脾性软弱,稍有动怒,但那威严的嗓音一出,着实把众人吓了一跳。
淑妃认识到方才言语的纰漏,立刻跪地请罪,“臣妾一时糊涂,不知犯下这样的口舌之错,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想来也是她大意了,被顾芸卿一激,情急之下才搬出龙胎镇镇场子。
“婉儿,起来”,太后美眸半眯,“哀家还在这儿呢,还轮不到她做这个主”。
顾芸卿缓缓转身,正对那高台之上的美妇人:“太后,臣妾记得,六宫嫔妃之事,隶属中宫之责。臣妾的凤印也是陛下钦此,难不成太后觉得陛下此举欠妥。”
太后沉思片刻,殿内众人大气不敢喘,原来皇后不是被太后压着欺辱,如今皇后从冷宫回来后转了性,敢当堂和太后叫板了。
太后权势滔天,不过想来之前也听闻丞相大人也和太后公庭抗礼,这也算不得先例。
皇后势弱,但架不住陛下心底里向着皇后娘娘,只要陛下还在,皇后就有和太后叫板的资本。
“好得很,哀家今天也是受教了”,太后把碧绿的佛珠捻在胸前,鼻间出了一口气闷气,肃然起身,甩袖而去。
“臣tຊ妾恭送太后。”
既然她一定要让她参加这鸿门宴,那就别怪她把这鸿门宴搅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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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寿宴顾芸卿安排贵女们在御花园赏花,她独自一人来到僻静的莲花池。
她撂下一众宫人,想要讨个清净,但天不遂人愿,一声亲切的“皇后姐姐”莫名听着烦躁。
只见淑妃独自一人前来,旁边也没跟着下人,顾芸卿指尖轻摇牡丹金丝苏绣扇,说话间,主动和她保持距离,“淑妃不在御花园赏花,总不能是来欣赏这荒芜的莲花池”。
“妹妹难道就不能和姐姐说几句体己话”,她挺着肚子缓缓走近。
“本宫现在并不想被外人打搅,你若有事,晚些时日到长春宫便是”,她倏然手腕一顿,“本宫忽然记起妹妹殿上失言一事,事小本宫倒能私下替你处置,但方才殿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妹妹也得考虑本宫的难处不是”。
“这……”,淑妃本以为皇后那话只是想在殿上逞威风,没想到真要处置她。
自打她入宫以后何曾受过处置,她踩在顾云清之上多少回,如今处境一换,她岂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