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余下的,唯有一颗千疮百孔,无力再爱的心。沉默半晌,柳梦怜问:“我能去看看爹爹吗?”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裴瑾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裴瑾回望着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微微抬声:“来人,备车。”小厮领命,出去吩咐了。丫鬟不时便取来了一件大袍。裴瑾接过,自己没穿,却不紧不慢地给柳梦怜披上,“你都开口了,我怎么忍心不答应?只是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等我安排好会派人去接你。”柳梦怜下意识点头,裹紧了身上的大袍,又随着小厮回到了家中。
夜幕沉沉,房间里只有柳梦怜和裴瑾两个人。
此刻,安静下来,似乎有一种深寂将柳梦怜裹挟,让她眼底泛酸。
她强迫自己不要信,反复告诫自己,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她所有的浓烈与爱意,都在上一世被消磨殆尽。
如今余下的,唯有一颗千疮百孔,无力再爱的心。
沉默半晌,柳梦怜问:“我能去看看爹爹吗?”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裴瑾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
裴瑾回望着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微微抬声:“来人,备车。”
小厮领命,出去吩咐了。
丫鬟不时便取来了一件大袍。
裴瑾接过,自己没穿,却不紧不慢地给柳梦怜披上,“你都开口了,我怎么忍心不答应?只是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等我安排好会派人去接你。”
柳梦怜下意识点头,裹紧了身上的大袍,又随着小厮回到了家中。
小翠睡得很熟,完全没发现她出去了一趟又折返。
柳梦怜独自躺在绣床上,望着模糊不清的帐顶。若非枕下藏了一件外袍,她真会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这一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她睁着眼睛直到东方既白,又挨到日中时分,那蓝衣小厮终于如约而至。
马车停在院外,没耽误一分一时,柳梦怜很快收拾好自己便上了车。
天牢这厢,今日当值的是李司狱。
司狱虽官职低微,却也知道用黑楠木做的马车只有权贵用得起。
他生怕怠慢,也怕做错事。
遥遥而来的马车刚一停下,便躬着腰身,过来听候。
蓝衣小厮拿出腰牌递给他,“敢问,前礼部官员柳羲,现拘于何处?”
李司狱双手接过腰牌,看到上面刻着“裴府”二字,立时更加恭敬。
探监这事,是太傅大人亲自来叮嘱过的。
他快速在脑中搜索一番,便说了地方。
柳梦怜听着,一颗心像被什么紧攥着一样,还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她渴望见到父亲,更怕见到一个形容憔悴的父亲。
眼见那司狱动了脚步,柳梦怜提着心,急切地快步跟上。
几人走了许久,司狱方才停下,朝着一间牢房指去。
“姑娘,便是这里。”
柳梦怜焦急张望,下一瞬便认出了其内躺在软垫上的人。
“爹爹!”
柳父一身牢服,脸色苍白。
本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听见柳梦怜的声音立刻坐起了身,朝她望来。
柳梦怜一见到爹爹,再怎么控制情绪,鼻息也酸了,眼泪顷刻泄出,“哗哗”下落。
她使劲儿地晃动着铁栏,又喊了几声,“爹爹!爹爹!是我!”
柳父终于看清牢外之人,激动地下床,“囡囡!”
司狱看到蓝衣小厮眼神示意,马上命人把那牢房的门打了开。
柳梦怜当即便奔进去,搀着父亲。
她去摸父亲的脸,父亲的手,发现他瘦的厉害。
柳梦怜哭的更甚,泪水止不住。
柳父心疼:“囡囡,别哭。”
柳梦怜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父亲近况如何。
但她的嘴唇张了又合,却发不出声音。
柳父见女儿哭的厉害,欲伸手为她拭泪。
可手才刚刚抬起,便注意到自己指甲间沾满了泥垢。
他尴尬地收回了手,在衣摆上擦了擦。
囡囡素来爱美,也喜洁净,这些细节他一直记在心里。
柳父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站在跟前的柳梦怜。
这一下子,她的泪水更加汹涌。
柳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得重复地说:“囡囡,别哭,别哭,爹爹这不挺好的。”
柳梦怜想起了小厮的提醒,知道探视的时间不过一炷香的工夫。
她不敢耽误太久,经过最初的情难自控,她很快擦去泪水,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现在的父亲。
但柳父只是朝她一笑,她的眼泪就再次夺眶而出。
柳父亦是眼圈泛红,柔声安慰:“别哭了,爹许久未见你,咱们好好说说话。”
柳梦怜咬着唇点头。
柳父开门见山:“你求了谁?哪位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开大理寺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