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点不听话,还在不停提问,她很无奈地说:“你别管了,我会应付。”“怎么应付?”“别问了,走一步看一步。”他斟酌着说:“我的建议是先辞职,搬出许俏家,回来跟我住。他肯定会骚扰你,如果没跟我在一起会很危险。”“什么危险?”“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觉得会有什么危险。你知道你走了后,他们说什么了吗?他们对女人是刻在骨子里的歧视,像他们这样为了钱做尽烂事的人,最瞧不起的就是女人。我真的很难想象你落在他们手里,会被怎么对待。”
两人走出枫丹白露,已经午夜时分。天上星子稀疏,月亮半瘸,只有这栋楼依然灯火通明。
大厅里的旗袍美人们也不知已经喝了几台酒,睫毛眼线全晕了,妆容像融化的冰淇淋,显出一种厌世的倦意。
奚涓叹道:“既然是声色场所,就不该开这么亮的灯,既费电又容易照出原形。”
檀祁睨着她冷笑。
她被盯得头皮发麻, “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说:“该说你心大还是神经粗,要不是我,你今天怕就交待在这儿了。”
“你这人真是好大喜功,特别喜欢说教,既没风度又不可爱。”
“肯定没有修泉有风度又可爱,放任你来这种地方。”
奚涓听到修泉的名字就有些难受,白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往前走。
等走进停车场,才意识到自己还牵着他的手。她立刻松开,他却紧抓着不放。
她举起被抓住的手,笑着说:“谢谢你今天帮忙。”自认十分含蓄地示意他松手。
他却是个没眼力的,回以微笑:“大家都是在一张床上滚过的老熟人,别客气。”扯着她就往自己的车走去。
她发现今晚他是各方面的不让步,搞得她骑虎难下。她不能上他的车,连忙制止,“我坐朋友的车。”
檀祁停下脚步,依然牵着她的手说:“好,坐你朋友的车。”
她懵了懵,问:“你要干嘛?”
“现在我也算你的同盟了,你不能过河拆桥,用完就扔。你要扔了,我难保自己气上头,回去跟张少锋说什么不该说的。”
奚涓瞠目结舌,感觉自己在这人身上唯一讨到过的便宜就是钱了。他就像一块口香糖,嚼着没味儿了,又无处可吐,只得继续嚼。
她做了个深呼吸,缓过一口气,说:“行,不过当我的同盟有三个条件,不准提问,不准阻止,不准反对。”
“这是同盟吗?这是奴才吧。”
“没关系,不强买强卖,”说着扭动自己的手,“放手吧,手心被你拽出汗了。”
他没放手,神情如月色般柔和,轻声问:“那可以答应我三个条件吗?不要隐瞒,不要逞强,不要独自涉险。”
奚涓想起修泉,也曾说过类似的话。都很体贴入微,也都是为了她好。可她不想让他们过度参与,因为他们总想着夺过方向盘主导她的意志。
她只想要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做。
心里柔软了一下,还是嘴硬,半开玩笑地说:“不答应,我是甲方,我说了算。”
檀祁轻笑,声音出乎意料地温柔,“什么甲方乙方,这就是不平等条约,八国联军来了都得给你磕头。”
他最后还是妥协了,跟着她上了赵晓嵩的车,很听话地执行着“不提问”这一原则。
赵晓嵩在笔电上一顿操作,手指翻飞,五分钟后,张海东和陈少峰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出来。
赵晓嵩得意地说:“看吧,不仅能听通话,只要他在手机旁边说话都能听到。”
他们还没出来,仍在包间里谈事,在讨论她跟檀祁。
应该是走出包间没多久,就开始谈论了。这时张海东问:“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陈少峰吐出一口烟,懒懒地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她翻不出浪花。”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我怀疑她联合檀家那二世祖要搞咱们。”
奚涓一听到“二世祖”,立刻转过头看向他,抿着唇笑,眼里满是揶揄之色。他倒一脸无所谓,还冲着她笑。
陈少峰冷哼:“怎么可能,当年法院都找不到证据,更何况她?我告诉你,他们迟早分,奚涓把握不住那少爷。男的跟女的说出差,结果就在这地方遇上了。女的知道男的说谎还不敢理论,你说是不是把握不住?”
他接着说:“其次,我也不觉得他知道她做的那些事。”
“你觉得他不知道?”
“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管,谁会惹一身骚。这种女人都是避之不及,更何况他们那样的人家。”
张海东叹了口气:“你说得有理,但我心里不踏实。这女人就是粪坑里的蛆,翻腾起来,难保会溅得你我一身臭。你赶紧把她辞了,她现在无孔不入,连周闯和许俏都要为她说话,不能小看。”
奚涓听到这里紧握拳头,恨不得手里有把枪,让这两人脑浆迸裂,肝脑涂地。
陈少峰说:“你别急,我有个好办法。就刚才来看,她所谓的男朋友也不见得多尊重她。就是买个花瓶放家里,还不敢管他,任他在外面玩儿。但凡闹出点丑闻来,你看他还愿不愿意跟这女人扯上关系,大户人家都忌讳这些。等她落单,我们再好好整治她。”
“不是你说得这么简单,当初奚涓在我那里出了事,他还打电话让我开了她,重视还是重视的。”
陈少峰呵呵笑起来,“那你瞅着吧,看她明天会不会来上班,咱走着瞧,我看那小子也快玩儿腻了,到时候我有的是办法弄她。”
“什么办法?”
“别问了,都交给我,到时候你去做人情,也让那二世祖少爷记你的好。”
“怎么记?”
“老张啊老张,让一个女人身败名裂的办法有很多种,而有一种是人人喊打,比如说通奸,给男人戴绿帽子。”
张海东笑了起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再说话。
车里也跟着沉默了一阵。
奚涓在想接下来该怎么追寻证据。现在陈少峰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皮子底下进行,这让她有了随时能化险为夷的把握。
她看向身边的檀祁,他一脸高深莫测得地做沉思状。
她有些得意,“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檀祁看着她,问:“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继续监听,继续做他助理,找准时机再......”她停顿了下,忽然反应过来,“我说了不准提问,别问了。”
“你想我怎么帮你?”
这人一点不听话,还在不停提问,她很无奈地说:“你别管了,我会应付。”
“怎么应付?”
“别问了,走一步看一步。”
他斟酌着说:“我的建议是先辞职,搬出许俏家,回来跟我住。他肯定会骚扰你,如果没跟我在一起会很危险。”
“什么危险?”
“你刚才也听到了,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觉得会有什么危险。你知道你走了后,他们说什么了吗?他们对女人是刻在骨子里的歧视,像他们这样为了钱做尽烂事的人,最瞧不起的就是女人。我真的很难想象你落在他们手里,会被怎么对待。”
他没具体去描述他们说了什么,她走了后,陈少峰开始发表长篇阔论,将女人分成能用和不能用。而漂亮身材好的女人,脾气不好,且又蠢又聒噪,而丑女人往往都很温柔体贴聪明,以此来弥补她们缺乏吸引力的一面。
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赞美他有眼光,找了个奚涓这样又听话又有文化的。
他合理怀疑陈少峰在试探,当然也就不反对不赞同,权当默认了。
奚涓冷笑,“我当然知道,但如果我不表现得蠢些,怎么让他们露出破绽?你一旦挡在我前面,他们很可能什么都不做了,那我也不好找证据。”
“你不是请了侦探吗?给了钱就让他去做。”
赵晓嵩匆忙回头,神色慌张:“哥们儿,我只是个跟踪婚外情的,不是福尔摩斯,危险系数高的一律不接。陈少峰这人我查过,当年靠开赌场放高利贷积累身家,有黑背景的。”
檀祁转而对奚涓说:“听到了吗?”
奚涓皱眉,“我说过不准阻止我做任何事,如果你接受不了就下车。”说完将头偏开。
他耐心劝:“我们慢慢商量办法,你先搬回来住,我也好照应你。”
她低着头,轻而坚决地说:“现在能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我敢冒险。你就好好扮演二世祖少爷的角色,要么跟小赵一样听我安排,要么就下车,咱俩互不耽误。”
他咬着牙,片刻后深吸一口气,问:“你这是在打发我?”
奚涓转过头对着他笑,“今天真挺感谢你,要不是你也不能这么顺利,等这事过了,我会好好请你吃顿饭,往后就不麻烦你了。”
“你知道你最伤人的是什么吗?从来都防着我,没有半点真心。我除了跟你求婚,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要不你让小赵评评理。”
小赵张口结舌,气氛很尴尬,他不敢轻易开口得罪老板。
奚涓不咸不淡地答:“我从来没有说是你的问题,是我无福消受,你也别扯外人来评理,感情的事怎么评?”
赵晓嵩见气压越发低沉,讪笑地劝解:“两位都少说几句,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看天也不早了,设备一直录着音,我也会一直跟踪通话。要不咱下班,你们躺床上聊?”
檀祁下车,绕到她那边,打开车门,弯下腰扶着门框说:“我送你回去。”
“小赵送我回去,不耽误你时间了。”
他直起腰,看了她良久。而她也仰着脸,坦然迎接他的审视。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她需要用疼痛来提醒自己别退缩。他背着月光,看不清表情,但相处这几年,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间所有不言而喻的沉默。
她刻意不去理解他的情绪,不想花费精力去体贴别人的难过,谁也不会有她痛苦委屈。
他声音冷清,“别被仇恨冲昏头,它快让你迷失本性了。”
她笑了笑,接着把门一关,说:“谢谢提醒,这么几年,我可都清醒得记着仇呢。”
他看了她一会儿,深邃眼神里饱含怜悯,这让她更恼火。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和自怜,简直是瞧不起人。她走到这一步,靠的就是一腔孤勇,绝不向命运低头。
所以她没有向他低头,平静接受他的审视。他在试图挖掘她的软弱,抑或在寻找她的真心,
奚涓再难强撑,哂笑着说:“还有事吗?没事我们先走了。”
他自嘲般笑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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