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但一想到姚婆子毕竟也是一个村的,倒也没有立马表态:“春丫,你看我找人给你修门成不?姚婆子毕竟也上了年纪,也是咱村里的,不好闹得太僵。”“里正,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姚婆子在于家的时候是清河村人,但人家早就改嫁到隔壁村去了,已经是隔壁村的人了。再说,哪个上了年纪的人能把我这门砸坏?这门我哥好不容易才修好,咱们大夏律例可有规定,损坏他人物品者,加倍赔偿。”见沈清棠不依不饶,里正沉吟片刻,看向张秀兰:“石头tຊ娘,你咋想?”
人走后,小雀有些不明白:“都被婆婆欺负成这样了,秀兰嫂子为什么还要这般忍气吞声?”
沈清棠没说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孝字当头,犹如刀剑悬颈。
张秀兰失魂落魄地回了家,沈清棠就听到周围说起于家的事。
姚婆子早年丧夫,在于家留了不到半年,就抛下当时还不到六岁的于明胜改了嫁。
姚婆子走的时候,那是一点有用的都没留下,都带去了新婆家。
于明胜的爷奶虽然都是软弱之人,但被欺负到这个份儿上,还是有脾气的。
老两口结伴去姚婆子的新婆家去讨说法,可不仅没要回来,还被打了一顿。
自此之后就卧床不起,本想着要报官,但被姚婆子一威胁,老两口啥都不敢了,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好不容易将于明胜这个孙子养大,身子再也扛不住,撒手人寰去了。
于明胜在镇上有活做,虽然挣得不多,但每月也有银钱进账,凭自己的努力娶了媳妇儿。
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这姚婆子听着信儿,便来找大儿子要钱。
于明胜知道这个娘的所作所为,自然不给。
没想到这姚婆子竟将儿子告到县衙,说于名胜不孝,她老了也不打算赡养。
律法摆在那,衙门才不管你是否改嫁,是否对孩子好,只要是亲娘,就得管,当下便罚了于明胜银子。
因着这事,姚婆子往后时不时的就来于家打秋风,不给就闹,上次甚至还差点将石头给卖了。
“唉,这于家也是倒霉,那姚婆子都改嫁到隔壁村了,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呢,却还吸于家的血,害死了于家老两口,如今又要祸害名胜,摊上这么个人,于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沈清棠朝张秀兰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微微叹气。
别说村里,就是京城也不少这样的事情。
以前她还觉得正常,但如今她算是明白了,不敬无德之长,不爱无教之幼,不然一辈子都是自己的债。
但大夏律法就是这么写的,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听说于婆子没多久就离开了清河村,走的时候嘴角咧着笑,手里还提着鸡,应该没少拿东西。
张秀兰头上的伤也没管,将人送走后,赶紧来向沈清棠赔罪。
“春丫妹子,今天让你看笑话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说着,将手里的篮子递过来:“这是家里的母鸡下的蛋,就剩下这些,你别嫌少,算是我给你赔罪。”
篮子里有五六个鸡蛋,张秀兰藏在地窖里才没有被婆婆搜刮了去。
她家的事情村子里都知道,没人愿意沾上这样的糟心事,春丫妹子被她连累,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张秀兰额头上的伤已经凝成血块,没有包扎,瞧着实在可怖。
“秀兰嫂子,这些你还是拿回去补身子吧,你还受着伤,找个郎中看看,不然容易留病根儿。”
那伤口看着挺深,要是不管,怕是要化脓。
张秀兰苦笑一声:“还看啥?就这么着吧,过一日算一日,也没什么指望了。”
她认命了,都是她命不好,才碰上这样的婆母。
沈清棠愣怔一瞬,当初她被沈鹤川囚禁在宅子里,哪里都不能去,还要整日面对沈家人的恶心嘴脸,也这样想过。
当时她就想,还不如一死百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任旁人说什么也影响不到她。
可是重活一回,她的想法变了,凭什么她要去死?她就是要活着,还要长命百岁,气死那些见不得她好的人。
一把抓住张秀兰的手,严肃道:“秀兰嫂子,你可不能说这些丧气话,你还有儿子,你出了事,石头咋办?”
随后冷笑:“她以为从你这拿了东西就没事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让她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张秀兰一看沈清棠这表情,以为要动粗,吓得赶紧劝慰:“春丫妹子,可使不得,婆母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你打不过的,我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可千万不能做那等危险事啊!”
沈清棠失笑,她惜命得很,不会做那等蠢事。
叫来文康:“哥,你去找一趟里正,告诉他,咱家的门被姚婆子砸坏了,问他管不管,要是不管,就直接去报官。”
文康会意:“我这就去。”
张秀兰头上有个孝字,不能去告,她与村里人可没关系,真以为将门砸了就没事了?姚婆子不好惹,她更不好惹!
里正听闻,赶紧放下手里的活,飞奔而来。
一来就看到院门破了一个大洞,已经没法再用。
村里经常有各种扯皮吵架的事,里正也没当回事,一来就问:“你说你们住下才几日,咋就不消停呢?”
沈清棠理直气壮:“里正,既然您让我们留下,那我们就是清河村的人,村里人被欺负了,您是不是应该管?”
里正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但一想到姚婆子毕竟也是一个村的,倒也没有立马表态:“春丫,你看我找人给你修门成不?姚婆子毕竟也上了年纪,也是咱村里的,不好闹得太僵。”
“里正,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姚婆子在于家的时候是清河村人,但人家早就改嫁到隔壁村去了,已经是隔壁村的人了。
再说,哪个上了年纪的人能把我这门砸坏?这门我哥好不容易才修好,咱们大夏律例可有规定,损坏他人物品者,加倍赔偿。”
见沈清棠不依不饶,里正沉吟片刻,看向张秀兰:“石头tຊ娘,你咋想?”
张秀兰还没说话,沈清棠就接过话头:“哎~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砸坏的是我的门,她是那婆子的儿媳妇,肯定向着她,反正这事您看着办,若是您不管,我明日就去报官,到时候,可就不是赔钱这么简单了。”
若是让那姚婆子还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县衙,她就不姓沈。
张秀兰低头不说话,里正没办法,看了一眼沈清棠,心中开始后悔。
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早知道就不将这些人留下了,村子里本来就难过,还要给他搞事情。
沈清棠一脸无辜地看过去,很是通情达理:“既然里正不想管,我也不想为难您,我们明日就去报官,相信县令大人会秉公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