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暮衍路过她时,脚步只顿了半晌,复而又像是没见到她似的往前走,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这厢,沈清漪刚要睡,门口处传来一阵人仰马翻的脚步声,在宁静的小院落里极为响亮。一个高大的身影掀帘子进了门,带着一股晚冬的寒意。沈清漪咬牙切齿。秦舒君这不靠谱的家伙,话果然不能相信。谎报军情。她明明告诉自己,殿下往太子妃那儿去了,如今这怎得又转头来了琉月居?此时此刻,她颇有一丝慌张。她害怕,这男人再度给她布置些任务,让她写大字。
回到府中,沈清漪偶遇秦舒君。
秦舒君身后跟着一大群奴仆小厮,反观沈清漪只带了一个青儿,倒显得她那头人多势众。
“哟,这不是侧妃娘娘么?”秦舒君小幅度地行了礼,目光很是得意,“方才殿下与妾一同在花园里赏梅呢。”
沈清漪:“哦。”
赵暮衍三妻四妾,与谁在一起赏梅,又关她什么事儿?
现在他是一个恶魔,每天都逼着自己练字的恶魔。
她恨不得敬而远之。
而且赵暮衍给她的东西,她丢给了那小孩儿,不知道他若是问责起来,自己该怎么答。
这秦舒君若是能够将他拖走,对她来说,也不失为一大幸事。
刚开始觉得男人很好玩儿,可现在觉得一点也不好玩儿。
一点也不嘻嘻。
见她人淡如菊的模样,秦舒君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嘴里的话脱口而出,“娘娘有所不知,如今殿下在太子妃娘娘那儿呢。”
她刚入府,便宠冠后院,殿下足足在琉月居待了三天。
这一点很是让秦舒君嫉妒。
直接将她前几日气得生了病,躺在床上没能起来。
今儿天气好,她出去走一走,没承想偶遇了殿下。
可惜,与她同坐不到一刻钟,他便以还有公务要处理为由,起身走了,方向还是太子妃的院子。
沈清漪:“哦。”
太好了。
今儿个不用给他交作业了。
“谢谢你,舒君娘娘,你人太好了,本妃觉得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很有用,这就回琉月居闭门谢客,伤心难过去了。”
这话明明正中秦舒君的下怀,可她却总觉得,不解气儿,
一拳打在棉花上,被人轻轻接住,没有重重落下。
毫无攻击和伤害可言。
回到琉月居,一个小丫头便给她端来一碗汤水。
“娘娘,汤药。”
青儿接过,递给沈清漪。
看着这黑乎乎的汤药,沈清漪接过,捏着鼻子一饮而尽,“好苦啊。”
青儿便赶忙将一粒话梅塞到沈清漪嘴里。
这梅子的酸甜立马充斥着整个口腔,沈清漪紧皱的眉头才松懈下来。
琉月居外,秦舒君悄悄地在外探头探脑。
同为女人,无论是沈清漪刚入府时,自己与她的交锋,还是刚刚的那一番对话,都让她感觉,这人心不在赵暮衍身上。
她有这个绝对的自信。
见几个丫头,在外倒药渣。
因着她身影隐藏在竹林里,因此,从她的角度来看别人的动作,都感觉鬼鬼祟祟。
等那几个丫头走了,秦舒君使唤自己的婢女,“快快快,把那药渣子给我捡起来,看看这女人喝的是什么药?”
她像获得了至宝一般,拿着这一篓子药回去了。
刚没走几步,迎面撞上赵暮衍。
秦舒君瞪大了眸子,“殿下,您,您不是去……”
去太子妃那儿了么。
怎么转头又来了这?
她刚刚说的话,转头又将自己的脸给打了?
赵暮衍路过她时,脚步只顿了半晌,复而又像是没见到她似的往前走,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这厢,沈清漪刚要睡,门口处传来一阵人仰马翻的脚步声,在宁静的小院落里极为响亮。
一个高大的身影掀帘子进了门,带着一股晚冬的寒意。
沈清漪咬牙切齿。
秦舒君这不靠谱的家伙,话果然不能相信。
谎报军情。
她明明告诉自己,殿下往太子妃那儿去了,如今这怎得又转头来了琉月居?
此时此刻,她颇有一丝慌张。
她害怕,这男人再度给她布置些任务,让她写大字。
可男人一进来,她便觉得今日气氛有些微妙。
赵暮衍走进来,没有挥退一众的丫鬟小厮,走来靠在软枕上,静静地坐了会儿。
眉眼间满是疲惫。
他身上还带着那个自己随手在街上买的香囊。
粉色的,有些滑稽。
“殿下今儿这是怎了。”沈清漪看向风清。
风清脸色更差。
谁能知道,他们去那淮安的时候,那边早已经人去楼空。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可殿下最讨厌被人背叛。
一个两个都不说话,沈清漪撇了撇嘴,转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赵暮衍爱生气,就让他生气去吧。
沈清漪轻飘飘地起了身。
风清在一旁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不停地给人使眼色。殿下现在就像尊瘟神在那杵着,现在可就沈清漪能哄好了。
沈清漪却像没有接到信号似的。
最近这段时间,他老让自己练大字,烦得很。
但是一想到自己重活一世的计划——
她又转身。
风清一颗心才沉了下来。
而沈清漪刚转身,赵暮衍也立刻拉住了她的手。
“沈二。”
风清赶紧趁着这个时间,将所有人遣散走。
“殿下。”
沈清漪上前一步,坐在男人怀中,用柔嫩的手背轻轻抚摸着男人的脸颊,问道,“您今日是怎么啦?”
“殿下,您别难过,妾虽然不知道您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妾可一直都陪着您呢。”
她主动靠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您说是吗?”
顶着容苼的脸,日日在他身边笑魇如花。
按照赵暮衍视容苼如珍如宝的样子,心里不得早就笑开了花?
上辈子,自己在晋王身边时,晋王可就是这样想的。
“孤,不喜……”
罢了。
赵暮衍捏着沈清漪的脸,泛着青,“你似乎对孤不太一样了。”
不太一样?
沈清漪想了想。
难不成,这男人说的是重活一世之后对他不一样么。
当然不一样了。如果她还是上辈子的沈清漪,那便是一身傲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铮铮铁骨,才有了上辈子那样的惨状;这辈子,她沈清漪虽然还是铮铮傲骨,可她就是要放下身段,让所有人都得到他该有的报应。
所以,怎么能一样呢?
“妾没什么不一样,是殿下变了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赵暮衍眸光闪烁,反问道,“是吗。”
他变了?
他没变。
不再讨论这些,男人换了个话题。
“大字可写完了。”赵暮衍捋了捋她的发丝,“若是没写完,今日便……”
“殿下,真不巧,妾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