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在这先歇会儿,殿下稍后就来。”沈清漪点了点头,“多谢嬷嬷告知。”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卷着自己的丝帕玩。马嬷嬷收拾着东西,突然说道,“娘娘,老奴瞅您有些眼熟,你小时是不是曾在乡下待过一段时间?”沈清漪不记得了。但这马嬷嬷说得眼熟,也许说的是容苼。“不记得了,嬷嬷。”嬷嬷突然笑了笑,“也好,也好,殿下总归是娶到了个合心意的人。”“是,有这种脸也是我的福气。”嬷嬷笑而不语。
等沈清漪走后,小院子里便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而这一群不速之客的正中间,正是刚刚偷窥的风清大人。
他一张方方正正的脸,腰间还带着佩剑,眸中威严尽显。
院内唯一的小丫头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回去,将门一开,脸上带着簌簌的泪水,眼底满是惧意:“小公子,快,快,快从密道离开,有老爷的仇人上门来了。”
风清愣怔了半晌。
摸了摸自己冻僵的脸。
不一会儿,一个小不点儿从屋内跑了出来,酷酷的小脸上满是倔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警告你,这院内每隔几天就会有人来,若我真死了,那人必定会报官!”
那女人应该不是个骗子吧,若是个骗子,怎么会锲而不舍地坚持来自己这儿,又没什么目的。
若他死了,会为他报官吗?
大大的眼睛闪过一丝不确定。
“如果要财,屋内有一个箱子,里面是我义父留给我的,你拿去便是!我就当没看见过你!”
小小年纪,倒也沉得住气,心性稳定,从容应对。
风清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但他只是脸冻僵了,并不是坏人啊。风清微微躬身,抱拳:“封公子莫怕,我是太子身边的亲卫风清,想必之前与殿下齐去封府时,你我应该也打过照面。”
封暮承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在封府时的画面,最后将一个人与这个人的脸对上。
他所言非虚。
“是殿下要为我封家平冤吗?”
额。
风清想起自己禀告太子爷,男人那淡淡的一瞥和平稳的语气:“既然她喜欢孩子,就将他带入府内养着吧。”
风清躬身:“封公子随我一去便知。”
他总不能说,是为了讨美人欢心吧?
……
赵暮衍身边没有丫头,清一色的小厮管家,唯有一个嬷嬷,还是他的奶娘。
奶娘腿脚不便,前些年赵暮衍为她划了一个院落养身子,但她仍放心不下,近一段时间,非得跟在眼前伺候。
沈清漪收拾好自己的细软到男人所在的竹松院时,这嬷嬷正给他收拾东西。
而赵暮衍则还在书房批阅公文。
“嬷嬷好。”
马嬷嬷是老人,是太子的奶娘,府内的人都对她很恭敬,就连太子妃也礼让她三分。
嬷嬷也停下手中的事情,转而福了福神,“老奴见过侧妃娘娘。”
“娘娘在这先歇会儿,殿下稍后就来。”
沈清漪点了点头,“多谢嬷嬷告知。”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卷着自己的丝帕玩。
马嬷嬷收拾着东西,突然说道,“娘娘,老奴瞅您有些眼熟,你小时是不是曾在乡下待过一段时间?”
沈清漪不记得了。
但这马嬷嬷说得眼熟,也许说的是容苼。
“不记得了,嬷嬷。”
嬷嬷突然笑了笑,“也好,也好,殿下总归是娶到了个合心意的人。”
“是,有这种脸也是我的福气。”
嬷嬷笑而不语。
两人便没再说话,直到赵暮衍掀帘而入,目光在沈清漪鹅黄的衣服上扫视了一圈。
沈清漪和马嬷嬷行过了礼,嬷嬷说:“殿下,这衣裳都收拾好了,您看这件要不要带上?”
顺着嬷嬷指的方向望去,沈清漪便看到了一个用铁做的半旧战袍。
“不必了。”
沈清漪眉头一跳,这样式,分明是防御衣,坚硬如铁,是不是也能抵挡住箭?
她上前一步,阻拦:“殿下不若还是带着吧。”
“也罢。那便带上吧。”
马嬷嬷眼底颇含意外地看了看沈清漪。赵暮衍向来说一不二,只能证明,这女子在他心中分量不低。
收拾好了东西,府外停着两辆马车。
赵暮衍为人向来低调,除了该有的太子规制以外,倒也没有做过多花里胡哨的装饰。
更不会像晋王一般,弄个双头鎏金马车。
看着男人上了第一辆马车,沈清漪主动上第二辆时,风清挡在她面前,“娘娘,后头的马车塞满了行李,殿下让您与他同坐。”
沈清漪:……
好吧。
她便上了第一辆马车。
上马车时,她体量不够,身材矮小,差点一脚踩空,马车里伸出一只冷白的手,拽着她的手,将她猛拉一把。
沈清漪便跟箭似的,嗖了一声,就到了男人的跟前。
“殿下。”
她像只兔子受了惊,立马起身,规规矩矩端庄地坐了回去,连带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裙。
赵暮衍掀了掀眼皮,“今日这身鹅黄色的衣裙很好看。”
沈清漪还没来得及回话,只听见男人继续说道,“倒是衬得你越发美了。”
他目光在女人胸前那鼓鼓囊囊的地方扫视一眼,大掌一挥,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一只手禁锢着她纤细的腰身。
“很喜欢孩子?”
赵暮衍嗓音低沉,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沈清漪的脸上,带着帧帧暖意。
但男人凑得这样近,她又不由得想起那些在榻上做的些荒唐事。
他冷冽的气息便像是一只魔爪,不停地扰乱着沈清漪的心,甫一靠近他,便感觉阵阵酥麻。
沈清漪几乎是弹跳似的稍稍躲开。
但也只是稍稍躲开,幅度却并不大。
沈清漪笑了笑,“能为殿下生孩子,是妾的福气。殿下如今没有孩子,妾想要给殿下添丁呢。”
但实际上,她每天都吃一粒避子药。
她娘给她的那一大盒药,她日日都吃。
到了林场,沈清漪远远地就看到了晋王的马车。
在一众权贵之间,还挺显眼的,甚至于,将赵暮衍这个太子的风头都给抢了。
沈清漪就着赵暮衍的手下了车,而那头,容苼则被赵暮升打横抱起,下了马车。
“晋王殿下。”
赵暮升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昂着头,带着紫金冠,身上套了件大氅,散发着从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贵气。
他先是扫了一眼沈清漪,而后,又勾唇一笑,“皇兄。”
容苼挂在他身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唇色发白。
一双含情美目盼然、泪然,期期艾艾地看着赵暮衍。
沈清漪突然就有点想吐。
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脚踏两条船,还要装深情。
谁都没她这么能装。
为何赵暮衍这么聪明的人,也会对她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