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景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久不开口声音沙哑低沉:“无事。”下一秒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将人的手腕松开了,漫不经心似的,在秋喜急急忙忙来扶自家公主时好心般托了一下江晚的手臂。这边的小插曲没有被多少人看见,两人暗波涌动下似乎只有两人知道,一倒一扶,江晚很快站稳了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宴席。还未走稳时还能听到那方秋喜带着哭腔着急道:“公主,您手腕都淤青了……那酒真是喝不得呀。”少女无奈的安抚她:“好啦好啦……知晓了,是没什么好喝的。”
各家的小姐们面面相觑,皆不动声色地离那贵女远了点,能在她们这一起玩的都多多少少知道,温舒公主再怎么不喜温晚公主,也不是旁人能说得的。
有些人便是急功近利,又没看懂人脸色,这不,说小话还舞到公主面前来了。
贵女脸色发白,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站在原地指骨用力的抓着衣裙,心脏骤升,脑海里浮现刚刚公主带着那群世家小姐们离开时漫不经心带着嘲意的一瞥:“陈小姐是吧?以后别让本公主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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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还在继续,江晚只知沈闻景误喝那杯酒是在酒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却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只好紧盯着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
沈闻景整场宴席都未讲过几句话,反倒是烈酒空了大半,他半阖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孤身一人更像是游离人群之外,他瞧着低眉顺眼的宫女给他添酒,琉璃杯里的褐色酒水映衬着他带着冷意的目光。
忽然他察觉到有人靠近,沈闻景轻蹙眉间转头去看,在那瞬间暗香扑鼻,少女的青丝撒了他一身,炙热柔软的身子踉跄一下趴在了他的桌子上,扑倒了几叠青瓷,酒水撒了一地。
她离的太过近了,那一截腰身压着他的手腕,明明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他完全可以避过,可那抹犹豫还未消逝,指头便已碾过细腻触感。
江晚的眼眸带上氤氲水雾,胳膊磕到了坚硬的桌子边角,腰间的手掌炙热而存在感强烈。手掌的主人神色微妙垂眸盯着她,阴郁深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身后的秋喜花容失色,小声地喊着“公主!”却不敢上前去摄政王身下扶人,从她的视线去看,公主殿下就好像整个人倒在摄政王怀里一样。
“失礼了…方才腿软了……”江晚晃了晃脑袋,微小的刺痛让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手掌心不经意般将地板上的琉璃酒壶推的更远了,第一时刻撑着地要起来,刚好泄力的那刹那被面前的人抓住了手腕,触感狎昵而异感,她心脏剧烈跳动。
沈闻景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久不开口声音沙哑低沉:“无事。”下一秒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将人的手腕松开了,漫不经心似的,在秋喜急急忙忙来扶自家公主时好心般托了一下江晚的手臂。
这边的小插曲没有被多少人看见,两人暗波涌动下似乎只有两人知道,一倒一扶,江晚很快站稳了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宴席。
还未走稳时还能听到那方秋喜带着哭腔着急道:“公主,您手腕都淤青了……那酒真是喝不得呀。”
少女无奈的安抚她:“好啦好啦……知晓了,是没什么好喝的。”
沈闻景阻拦了要来收拾的宫女,指骨在桌上轻敲两下,身后不远处的槐七很快出现,只是一个眼神他便知晓了主子的意思,他不动声色飞快的将地上的琉璃壶收入怀中,残留的酒水撞击着琉璃内壁发出极小的声响。
另一边的太子殿下同一时间收到心腹的传话,他轻挑眉毛,不客气道:“他没喝?”
“是,温晚公主不小心摔倒正好碰倒了。”
“晚晚摔倒了?严重吗?派个人去看看……至于沈闻景,算了,算他运气好。”
江亦川颇有些遗憾,还想看那家伙当众出丑呢。
“殿下,摄政王似乎发现了酒水有问题……”
江亦川冷笑一声:“发现便发现了,他敢弄死我一池的鱼,我怎么也得给他一些教训吧。”
一想到那些金贵的鱼儿他就气的胸膛疼,他好不容易从西域远渡来的鱼,他让下人精细着养着好几个月,结果被他一时辰未到害死了。
鱼死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们本就不对付,他这行为不就是摁着他的脸面往下拽吗?挑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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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没有将那实打实的一摔放在心上,回到寝宫后夜深人静之际手腕连着手臂处却开始隐隐作痛,睡意朦胧之间睁开眼眸浅瞥过一眼,竟是青紫一片。
睡意终是大过了痛意,少女侧着白皙的脸颊沉沉睡去。
自那天寿宴过后,江亦川倒是经常来公主府看望江晚,照他所说,是皇后最近总是给他看一些世家姑娘的画像,希望他遇到心悦的姑娘与之相处几番,早些成家立业。
他为此烦闷不已,那些世家姑娘他一个也不想接触,便来江晚这里躲躲。
他还大方的送了江晚几个铺子,在京城中段最繁华的那条街道上,一个月红利比得上其他街上铺子的三个月的收入。
江晚因此倒是容许了他这番行为,并且安慰他定是很快就可以遇上他的命中注定之人了。
毕竟再过几日便是男女主在狩猎场上一见钟情的时刻了。
这日天气晴朗,云层遮住太阳大半,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江晚一时兴起便带着两个贴身婢女去新收来的新铺子里瞧瞧。
街上好不热闹,小贩叫卖着两个铜板一个的包子,熙熙攘攘的人群擦肩而过。
微风吹起少女鬓边的碎发,青丝挽成髻懒散的披在肩后,忽的,她侧了侧眼眸,注视到角落处饥肠辘辘的乞讨孩童,孩童骨瘦如柴,睁着眼睛偷看着对面买包子的小摊,舔着干巴的嘴唇。
江晚吩咐道:“春喜,给他们些银两去买点吃的填饱肚子吧。”
春喜接过公主递来的钱袋子微微欠身:“是。”
另一旁的秋喜有些担忧道:“公主,奴婢怎么觉着最近这些吃不饱的乞儿又多了些呢?”
不过她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很快将之抛却脑后,毕竟这个世道那么多吃不饱饭的人,天家哪管的过来,何况她家公主心善,遇上这些乞儿总会散些银财,已经是尽了本心的。
她不懂这看似平静的生活下波涛汹涌的危险,江晚却多看了几眼那些乞儿,若是她没算错,这阵子那些地方的灾情再过几日是该传到皇宫里了。
她这一散财的行为看得有些人眼红了,江晚感受到好些视线交织在她身上,她面色平静,只是下一刻却好似有感应般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