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鹞说:“僧人说‘不敢’。”声音渐渐远去。顾溟渊再次醒来时,禅房中早不见昭鹞的身影,只有长舒口气的春生。“阿弥陀佛,九皇子,您可算醒了。”顾溟渊愣住,半天才想起昨晚的事。他才恢复血色的脸一股燥热涌上:“春生,我,我昨天……”身为一国九皇子,自己居然做出那么出格的事。要是昭鹞觉得他为人轻浮,讨厌他了该怎么办?春生看着顾溟渊脸上的懊悔和恐慌,忙安慰:“九皇子放心,昨天奴才见您迟迟没回,就来找您,是奴才照顾您的,昭鹞女师父一直恪守礼节。”
伴着佛珠散落,失去意识的顾溟渊倒在了地上。
恍惚中,他好像回到十二岁那年。
春日袅袅,他们一起种的桃树开花了。
他坐在檐下撑着头昏昏欲睡,身旁的昭鹞在给他讲故事。
“以前一个失去记忆的僧人孤身一人在山上修行,她的生活很平静。”
“可是有一天,一只小狐狸闯入了她的生活,听她参禅悟道,后来小狐狸忽然问她:‘何谓勘破红尘?’。”
“僧人说,只要看破生死,抛开七情六欲方是看破红尘,小狐狸又好奇的问她,‘你勘破红尘了吗?’。”
他问:“后来呢?僧人怎么回答?”
昭鹞说:“僧人说‘不敢’。”
声音渐渐远去。
顾溟渊再次醒来时,禅房中早不见昭鹞的身影,只有长舒口气的春生。
“阿弥陀佛,九皇子,您可算醒了。”
顾溟渊愣住,半天才想起昨晚的事。
他才恢复血色的脸一股燥热涌上:“春生,我,我昨天……”
身为一国九皇子,自己居然做出那么出格的事。
要是昭鹞觉得他为人轻浮,讨厌他了该怎么办?
春生看着顾溟渊脸上的懊悔和恐慌,忙安慰:“九皇子放心,昨天奴才见您迟迟没回,就来找您,是奴才照顾您的,昭鹞女师父一直恪守礼节。”
说着,他的脸色严肃下来:“只是这件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对您和昭鹞女师父都不好,趁现在皇上还在早朝,我们还是快些回宫吧。”
顾溟渊揣着满心复杂,跟着春生离开禅房。
只是路过大雄宝殿时,他看见正给众僧讲经昭鹞。
她垂着眼眸,眉间那颗朱砂痣依旧鲜红。
春生扯了扯顾溟渊的衣袖:“九皇子,快走吧。”
顾溟渊不舍地收回视tຊ线。
在他转身的一瞬,昭鹞抬眼望向他远去的方向,许久才收回目光。
次日。
皇上命护国寺大师进宫,为天运祈福。
顾溟渊知道后,躲着教习嬷嬷跑去了祈福殿。
他站在门口,一如六岁那年一样,在众人中一眼就看见了昭鹞。
她披着木兰色的衣袍,站在那儿犹如神佛降世。
等众人离开,顾溟渊才跑进去:“小尼姑!”
昭鹞微微颔首:“贫尼见过九皇子。”
短短一句,比平日更显疏离。
顾溟渊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只剩黯然和忐忑:“小尼姑,昨天的事对不起,我是病糊涂了……”
然而昭鹞神色平和:“九皇子不必介怀,在贫尼眼里,您与世上之人并岁岁无分别。”
这句话直接戳进了顾溟渊心里,痛意渐起。
是吗?
他在她心里,和别人没有区别吗?
想到昨天昭鹞收了一个男人的发簪,又想起拥抱她时,隐约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他倔强地攥紧手。
“小尼姑,你骗人,昨晚你分明就……”
“九皇子。”
昭鹞眼神一凛,语气也重了几分:“佛前勿妄言。”
顾溟渊眼眶一酸,缓缓望向那庄严的佛像,还有那皇族牌位。
仿佛他们都在盯着他,只要他有一丝逾越之举,就让他万劫不复。
“小尼姑,佛说妄言是孽,可说真心话,也是孽吗?”
听着顾溟渊微颤的声音,昭鹞只觉心又弥漫上那说不出的沉闷。
她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后行了礼,越过他离去
顾溟渊站在原地,苦涩地望着昭鹞远去的背影。
小尼姑。
希望等到我和别人成婚那天,你也要像现在这样,不要回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