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打下他的手,“整天说些混账话,非得逼我揍你么。“嚯,你这典型过河拆桥啊。“若真想拆桥,我今个就不会来赴约当面被你羞辱。下山费体力,再加上被安易气到,钱多多额头鼻尖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拿手扇风。安易从车里拿出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钱多多,另一瓶拧开盖子
安易将车开到姑坨山脚下小树林旁。
钱多多赶到时,安易正在车旁给两个小朋友分水果零食。
得了好吃的孩子笑容纯澈灿烂,边吃边仰头跟眼前的哥哥道谢。
安易觑见走近的花裙子,挨个摸摸两个小朋友的头,“哥哥要跟那个姐姐做一些大人们该做的事,少儿不宜,你们去一边玩。”
两个小孩子笑着跑开。
钱多多满头黑线走过去,安易一双好看的眼盯着她随风摇摆的碎花裙子,“上山穿裙子?不过挺好,方便脱。”
大拇指往后面的轿车一仰,“震过么,试试?”
钱多多忍无可忍,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丢过去。
安易躲得快,石块砸碎轿车后视镜。
破碎一地的镜子里,折射出无数个自己。
安易的视线从碎镜移到钱多多气鼓鼓的脸上,“非得这么装么,求我的时候多实在多诚恳。”
他迈开长腿逼近她,与人半步距离才停下,一指捻起她下巴,暧昧的低音炮,“当初说的可好听了,当我的什么都可以,怎么转眼翻脸不认人。”
钱多多打下他的手,“整天说些混账话,非得逼我揍你么。”
“嚯,你这典型过河拆桥啊。”
“若真想拆桥,我今个就不会来赴约当面被你羞辱。”
下山费体力,再加上被安易气到,钱多多额头鼻尖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拿手扇风。
安易从车里拿出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钱多多,另一瓶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两口。
钱多多接过水,一口气喝掉半瓶。
安易眉眼攒笑,钱多多看得莫名其妙,“你那什么眼神。”
“我给你的水,你真敢喝啊。”
钱多多盯着手里喝了一半的康师傅矿泉水瓶,“……别说你往里头下了药。”
安易俯身凑她耳边,“猜猜,放了什么药?”
剩下的半瓶水,钱多多一扬手,泼了安易一脸。
安易怔了下,抬手抹脸上不停滴淌的水珠,蹙眉,微怒,“你敢泼我。”
“没错,给你清醒清醒。”
安易彻底恼了,一手擭住她手腕,摁在身后一颗树干上,“钱多多,你真不怕我将你就地正法。”
钱多多笑了,视死如归一副嘴脸,“来啊,我告你□□,讹你一笔钱。”
安易呵的一声轻笑,松开手,“你这样自轻自贱的样,真让人倒胃口。”
钱多多正酝酿怎么怼回去,安易拉开车门,坐进去,拿干毛巾擦头发和脸,又点燃一根烟,“谈谈正事吧,你跟那个身份不明的拾荒者究竟再搞什么,阿娇妈妈那件事又怎么解释。”
钱多多挨近车子,单臂搭在车窗上,“安易,你对我的信任有多少。”
接下来的话,需要双方绝对信任才能讲。
“零。”
“……好吧。”钱多多拼一把,“我对你的信任是百分百。”
安易听了这话,吐口烟雾看她一眼。
钱多多直起身,迎着林间的夕阳风,“单方面的信任是有风险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
“别磨磨唧唧,你倒是说重点。”
“你能借我点钱么。”
“……”
安易弹掉指尖烟灰,“钱多多,你好大的脸。”
“我真的需要钱。”钱多多一脸真诚。
“需要钱做什么?”安易咬牙才问出来。
钱多多这才指向重点,“那个拾荒者,那个被我从大街上捡回家的流浪汉,他的真实身份是财神,没错,就是传说中那位被众人立庙供奉的财神爷本爷。”
“……”
安易静静吸完半根烟,系好安全带,“上车。”
钱多多虽疑惑,但仍乖乖上了副驾驶,见引擎发动,她系着安全带问:“去哪?”
安易发动车子,“医院。”
“医院干嘛。”
“先给你做个全方位的脑部检查,然后再去看精神科。”
这回轮到钱多多沉默。
车子使出小树林土路,安易停车,给一群羊让路,钱多多扶额,“我就知道你不信。”
咩咩羊叫声中,安易握着方向盘,“我就不明白,猴精猴精的你怎么会被一个老骗子忽悠了,他是有多高深的诈骗技术。”
钱多多看窗外风景,远处溪流横渡,几家特色民宿门口亮起红灯笼,有种闲淡安逸的归宿感,“我起初跟你一样想法,认为他是个骗子。”
“那他是怎样扭转了你的思想让你失去正常人的清醒和理智的。”
羊群已过,安易又要发动车子,钱多多一手覆上方向盘上的那只手,“等下,你靠边停,我跟你好好聊聊。”
……
财神爷和乔子健从山上下来后,见到停在路边的一辆豪车。
安易倚在车门口吸烟,钱多多在捉一只飞来飞去的萤火虫。
财神爷主动上前跟人打招呼,“都在啊,我住的那家民宿老板说今个烤羊,一起去吃羊。”
安易自听了钱多多关于财神爷身份验证的那一通话后,一直沉默,他真心觉得钱多多脑子坏了,或者神志被什么控制了,于是他受邀热情的老骗子去吃羊,想从中寻到些蛛丝马迹。
民宿老板送来一整只烤羊腿,几人围坐小院石桌,财神爷乐呵呵分割羊腿,钱多多往羊肉上洒孜然粒花椒面。
剩余两位男士,心思不在羊腿上,彼此望了望对方。
乔子健兜里的手机一直响,分割羊腿的财神爷瞥他一眼,“答应我的啊,不许用手机。”
乔子健调至静音,将手机收回。
财神爷切好羊腿装盘,挨个分给在座每一位,“大家吃哈,这只羊是我早上亲自替民宿老板选的,肥瘦相间,口感一定不错,尝尝尝尝。”
安易盯着面前的羊肉,拾起筷子,语气颇自然地试探,“财叔家是哪里的。”
“不要打听我老人家身份,很神秘的,吃羊吃羊。”
安易皮笑肉不笑。
不吃,他怕羊肉里被下了药。
乔子健去洗手间,安易也借口追过去。
“你对那老头了解多少。”安易问洗手池边正洗手的乔子健。
乔子健怔了下,摇摇头。
安易唇角轻挑,“不想说?还是也被忽悠了,罢了,看你年轻,心智不成熟,免不了吃亏上当。”
安易走出去,乔子健仍愣在原地。
他想起阿娇妈妈约他在咖啡厅跟他说的话。
“别怪我说话难听,你除了年轻一无所有。其实我早就给阿娇相了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就住我家隔壁,英俊多金成熟睿智,那样的人才是阿娇的理想归宿,你懂么。”
阿娇隔壁确实住着一位邻家哥哥,他从阿娇的手机相册里看到过。
确实英俊帅气,一副富家贵公子的气质。
阿娇坦白说,那张照片是她偷拍的,发给闺蜜们养眼用的。
他为数不多去阿娇家那几次,有一次真碰到隔壁门走出来的富二代。
阿娇甜甜打招呼,叫安易哥哥。
不料,今日,在此遇见。
他心里很不是味,只觉胸口发闷发酸发胀,头也疼,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跟当初和阿娇妈妈在咖啡厅被她轻视时的感觉一样。
手机再次振动。
乔子健终于暗下接通键。
“子健,你终于接我电话了,你在哪,我好担心你,是不是我妈妈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故意躲着我,你根本没有回家是不是,我联系到你老乡阿志,阿志说你没有回家,子健你在哪,我好像你,我想立刻见到你,你见一见我好不好,求求你……”
钱多多羊腿吃饱了,搭着安易的顺风车回到市里。
刚上车,安易提出让她赔偿被她打碎的后视镜,她没搭理他。
吃饱容易犯困,再加上白日爬山消耗大量体力,上车没多久,钱多多就睡着了,睡前不忘提醒对方考虑一下借她钱的事。
见人睡熟,安易想着要不直接将人送到医院来个全方面检查。
但见人呼吸平稳,肌肤白里透红的健康,怼起他来思维敏捷,下手快准狠,不像被下了药坏了脑子的。
钱多多家小区单元门口,安易停下车。
望着熟睡之人的脸,脑中萦绕着她先前对他说的话。
“任何一尊财神像,只要燃香说话,老人家都能听到。”
安易切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
这是多么荒唐不靠谱的一件事,怕是那老头提前在财神像上动了手脚,明天他亲自抱一尊财神像,要当面揭穿老骗子的谎言。
钱多多睡得正香,被财神爷的电话震醒。
她眯眼,烦躁地摸到兜里手机,心里十分后悔给财神爷用她的二手机。
“闺女,乔子健不见了,我给他打电话听到阿娇的声音,后来再打就打不通了,你赶紧联系阿娇,我现在让民宿老板开车带我往城里赶。”
钱多多瞬间醒了,发现自己在安易车上睡了。
驾驶位的安易也迷迷糊糊醒来,钱多多一把抓住人的手,“阿娇,有阿娇电话么。”
安易并没有阿娇电话,他给谢迎打电话要了阿娇电话,谢迎非常乐意将女儿电话给他。
安易拨通阿娇电话,问她在哪。
车子开往阿娇所在地,市中心一栋传说闹鬼的烂尾楼。
“你怎么不叫醒我,我在你车上坐着睡着了,颈椎好疼。”
“我叫你了,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怎样都不醒。”
钱多多揉着发麻的颈肩,“胡扯,我睡觉一向很轻,肯定是你没叫,你想多陪我一会,舍不得叫醒我。”
被说中心思的安易,冷哼一声:“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
“不承认就算了,我没心思跟你计较。”
安易突然将车子停在路边。
钱多多看他,“干嘛。”
“大半夜的我居然信你的鬼话,跟你发疯找阿娇跟她的男朋友。”
此时,财神又打来电话催问,她见到阿娇那颗不定时炸弹没。
钱多多放掉电话,抓起安易的手放在自个儿心口,“信我一次,哪怕最后一次。”
安易眼眸蓦地一深,而后抽回自己的手,握着方向盘,“好,最后一次。”
钱多多见人唇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你一路上偷偷笑什么。”
“……没什么,你胸有点……不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