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身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苏意知才慢慢直起身,将柜中一木匣取了出来。看着顾为暄写给她的一封封家书,她终是忍不住流了泪。“来人。一声低唤,外头的丫鬟走了进来:“夫人有何吩咐?”“去端盆烧红的炭来。
见苏意知恍惚的模样,顾羽竟转身走了:“有缘再会。”
他来去匆匆,苏意知再想问其他也没机会。
她凝重着脸,握紧了拳。
既然他说‘有缘再会’,必定是会再见面的。
苏意知回身望向偌大的提邢司府,印着橙黄色的夕霞的双眸满是悲怆。
她的心上人,她的夫君,将是夺了魏国苏山的仇人。
天边的红意渐渐蔓进她湿润的眼角,苏意知低下头,喉间越发苦涩。
进了府,苏意知才坐下,还未缓过神,长福便来回话。
“夫人。”他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叫了句。
苏意知回了神,叹了口气问:“你娘和家姐可都安顿好了?”
“托夫人的福,都安顿好了。”长福磕了个头,语气中满是感激。
苏意知理了理袖口,故作不经意地问:“我看你身手不差,可是学过武?”
“小的入府前儿曾在武馆打杂,学过些皮毛。”
闻言,苏意知眸光微闪,有些皮毛也够了。
她朝长福招了招手,长福眼中带了丝疑惑,却也没有迟疑。
他站起来就弓着身站到苏意知身旁。
苏意知在他头侧耳语了几句,长福诧异了一阵,却也什么都没有问。
他复而跪地又磕了个头:“小的一定办妥。”
苏意知见他神色从容,也没有多嘴问其他的,满意地点点殪崋头。
而这日,直至用了晚膳,顾为暄都还没回来。
听着外头打更人的铜锣声,苏意知漠然熄灭房中最后一根蜡烛,向床榻走去。
她捻了捻被角,微微蜷缩着。
才初冬,她已经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了。
不过一炷香时间过后,房外一阵杂乱的脚步让浅眠的苏意知立刻睁开了眼。
她才坐起了身,房门“嘭”的一声被撞开。
黑暗中,一个带着浓烈酒气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来。
借着外头廊上微弱的烛火,苏意知见顾为暄一下就被踏凳绊倒,扑在榻上。
她蹙起了眉,屏息伸出手。
“萧颜……”
一声低缓让苏意知心底狠狠一抽,僵在半空中的手颤了颤。
她怔怔地看着离她不过一肘之距的顾为暄,放开屏住的呼吸,却仍旧有种致命的窒息感。
“嗒——嗒——”
淌过冰冷的脸颊的热泪落在绸面洒花被上,湿了一片。
苏意知收回手,紧握到指甲深陷掌心留下深深的痕印才松开。
她忍着心尖上的痛意,将顾为暄扶上床,脱下鞋盖上被褥。
整个房中都带着酒意,熏得苏意知眼圈泛红。
她披了见外衣,坐到了廊上看着那黑漆漆的天空。
翌日。
顾为暄望着给自己更衣的苏意知,欲言又止。
昨晚本想早些回来,不想却在诗社多喝了几倍。
“婉婉……”
“明日早些回来,我们去给爹祝寿。”
苏意知打断他,语气神情与平日无异。
顾为暄一怔:“好。”
听了他的回答,苏意知才放下手,径直去整理梳妆镜和床铺。
“这些事留给下人即可。”
闻言,苏意知却道:“从前无下人时便是我亲自做的。”
顾为暄眼神微沉,心中生了丝不满。
听见身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苏意知才慢慢直起身,将柜中一木匣取了出来。
看着顾为暄写给她的一封封家书,她终是忍不住流了泪。
“来人。”
一声低唤,外头的丫鬟走了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去端盆烧红的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