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是这样,表面身边围着一大群人,实际没有一个人能走到他心里。还是独来独往的多一些。秦暮懒洋洋的没看路,走了几步撞上了人。他皱眉,低头。姜黎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应该是刚从酒吧外面进来。少女朝后退一步,缩了缩脖子。秦暮舔了下唇瓣,在心底深处找到了一种名为“安心”的东西。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二人默默无言。秦暮超右侧撇开,一如既往吊儿郎当的想离开。下一刻,他被叫住,“你
姜黎感觉自己犹如云朵一般软绵绵的,在腿就要坠空的那一秒,她仿佛收获了新生。
但是失重并没有传来。
一双大手箍住了她的腰。
几小时前被蛇触碰过皮肤的触感好像又突然袭来,姜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的用力捶打那双手。
但是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反抗而松开,反而抱的更紧了。
混乱中,姜黎一巴掌拍过去,打在身后人的脸上。
清脆的响,混着夏日清爽的风,回荡在天台的每个角落。
她懵住,整个人僵住不再动了。
姜黎被放在平地上的时候,虚脱的滑下来,她蹲着捂住了脑袋。
“求你别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余朝阳站在原地,指尖微动。
少女瑟瑟发抖,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
也是,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有人愿意结束自己的性命。
倘若不是他兴趣使然想来天台吹吹风,或许即将见到的就是少女的尸体。
“小同学,你还好吗?”
余朝阳蹲下来,想拍拍女孩的脊背,但手指悬在空中,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姜黎反应了一会,才将放在脑袋上的手松开,泪珠掉落下来,她却浑然不觉。
她抬起头,视线停在黑暗中少年模糊的脸上。
“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姜黎只是哭,哭到脑袋一阵阵发晕,哭到眼前都是白茫茫的光。
她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如果她跳下去,恐怕都没有人给她收尸,也不会有人为她流一滴泪,那是比父亲还要惨的存在。
倘若许纯知道了她死掉的消息,也只会开心吧,毕竟彻底遂了她的愿。
她已经不被期待活在世上了啊!
没有任何人还希望她活下去。
“我没有亲人了……”
余朝阳默默片刻,因为少女悲惨的遭遇升起几分同情,“如果你不嫌弃,就把我当成你的亲人,我正好还缺个妹妹。”
许是他温柔的声线太过于有蛊惑力,姜黎真的差一点就相信了。
没有人的誓言值得被相信,父亲说过永远不离开她,还是走了。
更何况一个陌生人突发慈悲的廖廖数语。
“我是附中高三10班的余朝阳,你有任何事可以来找我。”
少年说完,将肩膀上的书包打开,拿出纸笔一笔一画的写下自己的信息,然后板板正正的撕下来递给姜黎。
哭过很久的脸有些干。
姜黎茫然的接过来。
她并没有相信这一切,人在面对弱小的时候总是会说出许多“救命”的长篇大论,但是事后没有人还会记得。
但这点善意已经是她许久未曾得到的温暖。
许是深夜情绪放大,姜黎抹了一把眼尾的泪水,某一刻她好像真觉得自己有个保护她的大哥哥。
“哥哥,那你告诉我,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少年翻开书包的夹层,“只要你愿意活下去,以后哥哥的糖都给你。”
摆列整齐的书本边缘,五六颗话梅糖乖巧的躺在拐角处。
姜黎明明努力的扬起唇角,泪水却再一次模糊双眼。
余朝阳指尖抓起那几颗糖,看到女孩伸出粉白的手心。
她接过来,慢慢攥紧。
“我会活下去。”
不为了任何人,只为了她自己。
她要为自己争口气。
死掉太容易了,也……太窝囊了。
耳边传来昔日受过的屈辱。
[行了啊!姜黎,咱们的缘分就和你爸散在雨中的骨灰一样,已经什么都ʝʂɠ不剩了。别拿你爸再来威胁我,也别再过来找我。]
[姜黎,你见过蛇吗?感受过无数的蛇在身上攀爬吗?]
[和我谈恋爱?你也配?]
她不能先死。
没有人救赎她,她就拉着伤害过她的人一起下地狱。
余朝阳道,“黑夜茫茫,往前一直走。”
“往前……一直走。”
“对,提灯前行,黎明会来到的。”
姜黎艰涩的笑了下,她从不信这些所谓的鸡汤。
报复意味着不归路,前面是望不到头的地狱。
“不为了黎明活下去。”姜黎看向掌心。
“那为什么?”
“为了这五颗糖。”
起码这是抓得到,看得见的。
余朝阳心尖微动。
霎那间,远处无名的烟花飞上天空,将天幕染的发白,二人的影像在寂寥的黑夜中瞬间明晰。
少年清风霁月,犹如仙子下凡。
少女乖巧文弱,漂亮到不像话。
烟花易逝,炸开也只是几秒的事情。
世界再度归于黑暗时,二人皆掩住了面上的惊艳之色。
……
秦暮坐在酒吧的凳子上和几个“朋友”打牌,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底有些烦乱。
总是时不时的就会看看不远处有没有姜黎的影子,女孩在巷口里对他求救的话语犹如梦魇一般驱散不开。
她那样柔弱的女孩,被秦欢羞辱折磨,会不会逼的不敢再上学呢?
可这件事本来也是姜黎自作自受。
“暮哥,你这把又输了。”
“话说暮哥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以前都一直赢来着。”
秦暮随意的将几张票子拍在桌子上,“不打了。”
尽管他尽力掩饰,嗓音里的烦躁还是让几个朋友听出了异常。
“暮哥,你心情不好吗?”
秦暮没解释,“走了。”
他向来是这样,表面身边围着一大群人,实际没有一个人能走到他心里。
还是独来独往的多一些。
秦暮懒洋洋的没看路,走了几步撞上了人。
他皱眉,低头。
姜黎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应该是刚从酒吧外面进来。
少女朝后退一步,缩了缩脖子。
秦暮舔了下唇瓣,在心底深处找到了一种名为“安心”的东西。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二人默默无言。
秦暮超右侧撇开,一如既往吊儿郎当的想离开。
下一刻,他被叫住,
“你明天还来吗?”姜黎停顿两秒,补充,“这里。”
秦暮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走,不应理她一句。
但还是莫名其妙的停下脚步。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