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兄长归京那日,他要亲自在城门迎接兄长,见证兄长的赫赫战功,见证将军府的落成。顾家那么多人,总要有一个为他欢欣鼓舞才好。“爱卿能如此明事理就好!”凤漓觞皮笑肉不笑的夸赞,示意顾瑾将那奏折捡起来,接过,转身拿了朱砂笔在奏折上随意写了个「准」字。写完丢还给顾瑾:“明日一早,爱卿便去太傅府上宣旨,替朕送送他
高太傅乃太学院院长,学识渊博,德高望重……不仅是顾瑾的恩师,更是凤漓觞的启蒙老师,其子高鸿才识过人,观察入微善于断案,其能力远甚现在的大理寺少卿,这奏折分明是胡说八道!
“陛下,你要继位,顾家是你手上的一把刀,你要树威,顾家是你脚下的垫脚石,顾家已亡,何以牵连无辜?”
顾瑾拿着奏折轻声问,身体还流着血,无一处痛,精神上的折磨更远甚其他。
凤漓觞用他的衣摆擦了擦,整理好仪容,又恢复之前冷然高傲的形象,居高临下的抬起顾瑾的下巴:“爱卿既知顾家已亡,为什么还学不会讨好,要惹朕生气?”
顾瑾知道他需要的是一个乖乖听话,予取予求的玩意儿,若他是自小被调教的清倌也就罢了,能得圣上垂怜,哪怕是做个脔臣也是天大的福气。
可他是顾国公的次子,自小接受的教育是顶天立地,宁折不屈,他的父兄都是领兵杀敌的好手,他的祖辈也都是忠君爱国的忠烈……他虽不擅武不能上战场,却也有为国捐躯的决心。
这捐躯,并非躺在帝王身下承欢,而是为国为民而死。
想到之前受到的教诲,顾瑾难堪的闭上眼睛:“陛下,顾家已亡,臣折辱至此仍苟活于世,牵挂的不过是兄长一人的安危,陛下不让臣与张迴说话,臣自是忧心如焚,左右这条命在陛下手上,陛下若真的生气,杀了臣便是,莫要迁怒臣的兄长便好。”
“爱卿这是笃定朕不敢杀你?”
凤漓觞狞笑着问,语气沉沉,比方才更不可捉摸。
顾瑾摇头,惨然一笑:“兄长远在边关,远昭国人才济济,定有人能模仿臣的笔迹哄骗兄长京中无虞,陛下想杀臣,随时都可以,是臣……不敢死罢了。”
父母遗言犹在耳,顾瑾不敢轻易赴死,留兄长凯旋,一人面对家中巨变。
待兄长归京那日,他要亲自在城门迎接兄长,见证兄长的赫赫战功,见证将军府的落成。
顾家那么多人,总要有一个为他欢欣鼓舞才好。
“爱卿能如此明事理就好!”
凤漓觞皮笑肉不笑的夸赞,示意顾瑾将那奏折捡起来,接过,转身拿了朱砂笔在奏折上随意写了个「准」字。
写完丢还给顾瑾:“明日一早,爱卿便去太傅府上宣旨,替朕送送他老人家吧!”
一语,便将顾瑾推到不仁不义的境地,他捡起折子,恭敬的俯首:“臣……遵旨!”
凤漓觞不再理他,继续查看奏折,顾瑾自顾自的起身,简单整理了下身的狼狈,拉开门走出去。
出门后没多久,一穿着艳丽宫装的美人款款而来,正是如今正受宠的赵贵妃赵灵。
外臣与妃嫔要保持距离,远远地,凤漓觞便驻足侧身站好,颔首行礼,不去看着人窈窕的身姿。
“贵妃娘娘贵安。”
说着话,绯色纱裙挟裹着好闻的胭脂香气从眼前飘过,估摸着这人走远了,凤漓觞才起身继续走,走了没两步,女子清婉的声音传来:“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