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半透明的雾影纱屏风,上面以双面绣的针法绣了虚无缥缈的海上仙山和祥云瑞鹤,元蕾蕾却是一眼也不敢朝这个方向多看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她听到了屏风后传来了稀里哗啦的水声,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去,看到邪祟已经坐在了浴桶之中,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元蕾蕾看了一眼自己混在澡豆香膏之中带进来的鹿血和桃木杵。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邪祟叫她进去服侍,她就……。一个
元蕾蕾使劲点头,忙不迭地就冲到了屏风外。
那是一道半透明的雾影纱屏风,上面以双面绣的针法绣了虚无缥缈的海上仙山和祥云瑞鹤,元蕾蕾却是一眼也不敢朝这个方向多看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她听到了屏风后传来了稀里哗啦的水声,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去,看到邪祟已经坐在了浴桶之中,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元蕾蕾看了一眼自己混在澡豆香膏之中带进来的鹿血和桃木杵。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邪祟叫她进去服侍,她就……。
一个声音在心底提醒她。
元蕾蕾,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万一触怒了这个邪祟,等着你的可就是万劫不复!他身为皇帝,杀了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要存下一点银钱好出宫过点自己的小日子吗?如今你成了大宫女,将来能拿到的银钱可就不少了。未来明明如此美好,为了那个也许说不定早就已经彻底烟消云散的傻皇帝,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元蕾蕾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布巾。她的视线望向屏风,只见邪祟的面色在蒸腾的热气之中终于渐渐的显出几分潮红,他此时正在抬起手臂擦洗着身体。在他扬起的胳膊间,元蕾蕾又看到了那几道淡淡的粉红色的抓痕!
她死死地盯着那几道抓痕,这是这具身体依然是那个她熟悉的傻皇帝的证据。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伤口会彻底愈合,这份证据也会不知不觉的消失无踪。到那时候,还会有人记得,曾经的那个单纯的傻皇帝,是什么样的吗?
失去了疼爱自己的父母、兄长,坐上了这至高之处的冰冷位置,却被首辅架空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昏君。可即使如此,他还是那么善良,保有着心底最纯善的美好。可是,这样的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真的可以吗?!
元蕾蕾还记得,那一双在无边的火焰之中,在火鼠裘下握紧了她的手,是那么温暖!
胸中仿佛有一股热浪,在翻腾而起!
而耳边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亦在激荡!
这一瞬,元蕾蕾几乎以为自己心里的声音与真实的世界在这一刻重合了!而当她定睛看去,皇帝居然,没在浴桶里?!
“陛下!”元蕾蕾一个箭步就冲进了隔间,果然,邪祟此刻正歪在浴桶里,嘴里咕嘟嘟的正在冒泡,说话间就要沉底!
元蕾蕾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就将邪祟从浴桶里拖了上来。还好,邪祟并未彻底失去意识,她这么一番闹腾,邪祟猛烈的咳嗽着,吐出几口水,重重地喘息着,总算是彻底地清醒过来了。
“陛下,你没事吧?奴婢这就去传太医!”元蕾蕾心急如焚,转身就要往外跑。
“别!朕哪里就那么弱了,不过……不过是呛了两口水,吐出来就算了,叫什么太医。”邪祟一面无精打采的喘粗气,一面摇头阻止元蕾蕾。
元蕾蕾听他如此说,看他的面色的确还好,便停下了脚步,只说:“既然陛下不让叫太医,可否让奴婢近身侍奉,也好有个照应?”
邪祟皱皱眉,显然并不十分乐意,但是眼前形势如此,他到底只得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很好,留下来了,第一步成功!
元蕾蕾小心询问:“陛下刚才怎么突然就滑到浴桶里了?”
邪祟的声音闷闷的显然非常不想提这个话题:“ᴊsɢ水汽太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眼前一花,就滑了下去……朕无事!你不要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