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底擦拭头发的动作轻柔和缓,如同是在擦拭一件最精致的薄胎瓷器。元蕾蕾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擦了多久,邪祟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压抑口吻闷闷的响起:“不用再擦了。说着,他抬手从她的掌心间,将那布巾抽走了。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他胳膊上那数道粉色的抓痕又赫然出现在元蕾蕾的眼前。这是傻皇帝的身体!邪祟此刻已经换好了衣服,他整个人看起来就是说
元蕾蕾强压住心中翻腾的情绪,给邪祟拿来了备用的布巾,又帮他擦拭起头发来。她手底擦拭头发的动作轻柔和缓,如同是在擦拭一件最精致的薄胎瓷器。
元蕾蕾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擦了多久,邪祟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压抑口吻闷闷的响起:“不用再擦了。”说着,他抬手从她的掌心间,将那布巾抽走了。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他胳膊上那数道粉色的抓痕又赫然出现在元蕾蕾的眼前。
这是傻皇帝的身体!
邪祟此刻已经换好了衣服,他整个人看起来就是说不出的清爽洁净,此时已经是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分,落日的余晖斜斜的映入内殿之中,也笼罩在了他的身上。被温暖的光华笼罩着的邪祟,看起来如同是那个晚上的傻皇帝,被火焰包围着的模样,那么温暖那么温柔。
可是,她没能驱邪成功,没能将他的灵魂换回来!
此刻在她面前的,依然是那个占据了傻皇帝身体的邪祟!
元蕾蕾只觉得自己仅仅只是要维持住站立的姿态都要几乎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起来。
邪祟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异样,他的面色阴晴不定,仿佛正在酝酿着什么如同暴风雨般的情绪。元蕾蕾却一点也不害怕,傻皇帝她没能救回来,那个给她带来了最大的呵护和温暖的人若是回不来了,她又,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邪祟轻叹一声,抬手:“你退下吧。”
元蕾蕾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飘荡荡地走出紫宸殿偏殿的。
精神恍惚的元蕾蕾一点也不曾发现,在她的身后,邪祟凝视着她背影的目光,复杂难辨。
元蕾蕾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她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她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她举起手,这才发现,她将那桃木杵死死地攥在掌心里,因为太过用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掌心已经被扎破了一道细细的伤口,此刻正在丝丝缕缕的渗出鲜血来。
十指连心,这本该是极痛的。可是,元蕾蕾却丝毫没有感觉。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在无休止的钝痛着。
从紫宸殿大火之夜到现在,已经快十天了,会不会,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傻皇帝,早就已经烟消云散,再也回不来了?她所做的全部努力,从一开始就注定只能是徒劳?
“咚咚咚”轻轻地叩门声响起。
元蕾蕾急忙擦了擦脸,又整了整衣衫,跑过去将门打开了。
门外的是御膳房的一个粗使小宫女,她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竹编簸箩,里头放着十几片热气腾腾的馒头片:“今日我见姐姐没过来吃晚饭,想着许是紫宸殿里事情多,一时给耽误了。我记得姐姐素日里爱吃馒头片,就给你送了点过来。”
元蕾蕾急忙谢了,接过簸箩。
那小宫女又给她送了一壶热茶过来。就这样,元蕾蕾就着热茶,机械的吃起了馒头片。冬日天气冷,馒头片很快就凉了,就算就着热茶吃,也有点硬。元蕾蕾找出小手炉,在小手炉的分隔铜丝网上放上了馒头片,又将小荷包里的麦芽糖碎摸出一块来,洒在上面。不一会儿,这小小的房间里就开始散发出馒头片的香气和麦芽糖的甜香。
元蕾蕾小心翼翼地拈起一块,放到了嘴里。
那种温暖甜蜜的感觉一瞬间就在口腔之中暖融融的化开。让她的心,也一点点地暖了起来。
元蕾蕾凝望着小小的手炉,透过那明灭的小小的火光,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温暖的笑容,那个赤诚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