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朵朵一双杏眼看着李思诚,软糯道:“谢李大人垂爱。李四诚乐道,“柔姐儿可真是个好孩子。说着就想逗逗她,“想不想见一见你未来的夫婿?”两个大人相视一笑,看着柔姐儿做何反应。只见小姑娘的耳垂渐渐泛红,咬着下唇半天吭哧不出来一个词。韩千山正想打个岔,给韩朵朵一个台阶下,一道
天刚刚蒙蒙亮,一艘大船连着数十只小船正停泊在相州码头,家丁小厮们在船舱和陆地上来回跑着装卸东西。
不远处的亭中,韩千山两手向前一拱,行了个揖礼。在他身旁的韩朵朵慢了半拍,也向李四诚行了个对长辈的礼。
韩千山望着那几只船,面带愁容,“前几日才刚跟你把酒言欢,如今却让我做那岸上人,看着帆起帆落送友人。唉,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相见啊!”
李四诚穿着一身软甲,重重的往韩千山背上拍了两巴掌,爽朗笑道:“韩兄弟不必如此感伤,虽说我被调回京中,但相州这一块还是交由我负责着的,年年需要回来巡视几回,到时候我们再把酒言欢也不迟。”
韩千山撸着胡须,展露笑颜,“如此甚好,那我便盼着你带些京中时兴的酒,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李四诚好豪爽应道。
韩朵朵只觉得自己被人轻轻一推,就到了李四诚跟前。
身后传来韩千山打趣的调调,“这便是柔姐儿,你家小子的未过门的媳妇儿。”
此话一出,少女面上泛起粉意,拿着团扇遮住了自个儿的小脸。
韩千山:“今日你们将要远行,我想着让这两个小家伙见上一面。省的将来那小子入京之后,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负了我家姑娘,到时候我们可没地哭去。”
李四城哈哈大笑,看着柔姐儿就心生欢喜。
他半蹲下来,与韩朵朵保持平视,“柔姐儿自然不必担心,我定管着我家那小子,若他胆敢负你,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韩朵朵一双杏眼看着李思诚,软糯道:“谢李大人垂爱。”
李四诚乐道,“柔姐儿可真是个好孩子。”说着就想逗逗她,“想不想见一见你未来的夫婿?”
两个大人相视一笑,看着柔姐儿做何反应。
只见小姑娘的耳垂渐渐泛红,咬着下唇半天吭哧不出来一个词。韩千山正想打个岔,给韩朵朵一个台阶下,一道清脆的少年音霍然传来。
“爹!您可让我好找。”
只见一个风流倜傥,面若桃花的少年郎穿着一身银白色偏暗的劲装,马不停蹄的向着他们而来。
韩朵朵听着声音回头,还没来得及拿团扇遮着脸,便直晃晃的撞进那双满是星辰的瑞凤眼中,被惊艳了一下。
来者自然也看见了一个姑娘家的背影,刚想打个招呼,没成想这个姑娘一转身,他倒是一时失语,不知道说什么了。
而他失语的原因是——眼前人,是那年冬至湖边救了自己的小小姐。
初见时便惊为天人,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仿佛玉做的人儿那般,分外水灵。
突然一个大巴掌给他的后脑勺来了一击,李四诚用着粗嗓门嚎道:“你小子盯着人家姑娘家看是什么意思!”
李修桓尴尬的收回目光,对着他的老爹笑了两声,“还不是这位小娘子气质不凡,美若天仙嘛。”
韩朵朵悄悄将团扇举高,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李四诚对他吹胡子瞪眼,“谁教你这么说话了!”
说着,另一只手正欲落下给那小子个教训时,韩千山上前一步给他挡了回去。
“李兄,只是孩子间的戏言,千万别动气。”韩千山在一旁打着哈哈道,“既然两个小家伙面都见上了,不如介绍他们认识认识?”
李四诚收敛回脾气,冲着李修桓道:“小子,好好给人家姑娘家介绍一下你自己,不然将来有你后悔的去。”
话音一落,他用力推了一把他儿子,李修桓一下子和柔姐儿拉进了许多距离。
“那个,”他呲着牙,咧嘴笑道,“我叫李修桓,在家排行老四,漂亮妹妹,这次可否告诉我你的芳名?”
韩朵朵稍稍放下手中团扇,杏眼微微往外一瞟,便与那双笑意满满的眼睛对上,她立即收回目光,抬高了扇子。
少女宛如百灵鸟般的婉转空灵的声音传来:“我名韩柔兰,真定韩氏长房之女。”
说完,便躲到韩千山身后,不吭声了。
李修桓还想和她多聊两句,却被他老子牢牢捏着后颈,顿时安静如鸡。
李四诚又和韩千山交谈了几句,便提溜着自家小子,往船的方向走。
韩千山牵起小姑娘的手,背朝码头方向,往自家的马车方向走去。
岸边的微风带着潮气,远远送来了少年的一道喊声,他说——我在京城等你!
韩朵朵猛然回头,却只捕捉到了他的一片衣角,船舱合闭,沉重的船锚被捞起,“当”的一声落到甲板上,一切都在慢慢远去。
她收回目光,继续朝前走着。
原来,自己的那门娃娃亲的对象是他——李四公子,李修桓。
晃晃荡荡的车厢内,韩朵朵心不在焉的撑着下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她眉头微皱,有些心烦意乱,李四公子走了,苓姐姐该闹上一阵了,唉,闹多了可对柳氏不利啊。
那双杏眼闪过思绪,而且,自己留在相州的理由又少了一条,等真定那边得到消息,就该想着法子把自己叫回去。
这平静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啊。马车慢悠悠的走着,总有停下的一天,那自己将行的前路,该通往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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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李四公子全家搬去了京城!”韩雪苓骤然起身,腿上的花生腰果之类的洒了一地。
韩朵朵用手堵着耳朵,眼神幽幽的看着苓姐儿,她就知道结果会变成这个样子。
卧在床上的柳氏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柔姐儿安静下来。
柳氏:“人家入京是人家的福分,与你又有何干系?”
“我......我......”苓姐儿支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韩朵朵倒是懂她,但对于这件事,她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最后,苓姐儿带着气走了,柳氏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她比你大个三岁,却还没你懂事,真真是让我放不下心来。”
韩朵朵笑着:“苓姐姐那是真性情,婶婶为她思量,她也是欢喜着的。”
柳氏笑着的看了她一眼,“你个小机灵鬼,能说会道的很。”
少女樱桃色的唇角翘起,回了柳氏一个大大的笑容,屋内的光影跃动,充满了轻松的氛围。
黑夜悄无声息到来,台盏里的火光初上,点点荧光被拢在灯罩之下,照亮这方小小的空间。
韩朵朵放下手中的书,躺在床上盯着顶上的镂刻花样,重重睡意袭来,她陷入了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