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琳气得彻底不想说话了之后,凌砚才意识到了什么似地扯了扯裴月的衣角,耳语道:“你不是不吃东西的吗?怎么还来做巧克力?”裴月莫名其妙地反问她一句:“不是你要我配合演出的吗?”巧克力
裴月直接把凌砚抱到了总统套房的床尾凳上才放下,一同放下的,还有她的一只拖鞋。
凌砚一路上来,两颊上被水蒸汽熏蒸出来的红晕缓缓消失,身体的温度逐渐降低,心情也渐趋平和。
并且因着在裴月怀里待久了,她还有一种想要脚趾抠地得尴尬,特别是在看到那只拖鞋的时候。
凌砚咽了咽口水,兀自瞅着发麻的脚和那只拖鞋,为了避免尴尬而先开口道谢:“麻,麻烦你了……”
话还未说完,裴月就先起身去了洗手间,再转出来的时候,他手中多了水盆和毛巾。
裴月在凌砚的注视下,平静地将东西在放在她脚边:“泡个脚会好一点。”
一句简单的话,落在凌砚耳中却是如同晴天霹雳:这人……竟然会关心别人?
凌砚面上的惊讶瞬间变成了惊疑不定,她甚至扭头一瞥落地窗外的夜空,确定没有半夜里出太阳,而后她才重新转头看向热气腾腾的洗脚水。
“愣着干嘛?还是要我替你洗脚?”裴月骤然降温的语声在她身侧响起。
“泡!泡脚就泡脚嘛!”凌砚立马从善如流地踢开另一只拖鞋,伸脚进去的时候还试了试水温,确认刚刚正好之后,才龇牙咧嘴地抬起那只抽筋到发麻的脚泡进水里。
温水没过脚踝,发麻的感觉就开始减缓,取而代之的是一直隐隐抽动的神经带来的疼痛,凌砚的神情在一瞬间的放松之后,又微微蹙起眉头,变成审视地盯着自己的脚了。
她弯腰将下巴搁在膝头上,一双柔荑浸入温水,开始一边按压脚底一边往脚踝以上扑水,晶莹的水花四溅,和热气一同缠绕住她姣好的腿部线条,将她的皮肤晕染得洁白如玉。
裴月就坐在斜对面的茶几一角上,看到这一幕,他想要收回目光,却又忍不住在她颈侧停留了一下。
泡了一晚上的温泉,又经过刚才的一番争执和跑路,凌砚在泡温泉前侧绑成发髻的卷发早已纷纷垂落,发尾扫过颈窝和肩后,像是侧卧于湖畔的垂柳。
在她松散发尾内的肩颈处,一个浅红色的疤痕正在碎发和遮瑕之下若隐若现,一如裴月现在模棱两可的心境。
他眼皮一跳,想要赶在某些记忆开始复苏之前移开视线,却听到了凌砚轻声道:“裴月,你偶尔也挺做人的嘛~”
“咳咳,”裴月尴尬地轻咳一声,终于完全别过了脸,心中泛起了一种柔和又苦涩的奇怪情绪,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故作冷淡地道:“很晚了,我要去睡了,你泡完脚也早点睡。”
“好。”凌砚不疑有他,在裴月起身经过面前的时候,又猛地抬手抓住他手腕:“等一下。”
“又怎么了?”裴月不耐烦地垂眸扫了她一眼,手却没有挣开。
凌砚坐直身子拢了拢浴袍前襟,诚恳地看着他的双眼道:“谢谢你。”
“又不是做了什么需要道谢的事,”裴月的目光在她脸上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转开,连带着被她抓住的手腕:“不过你这手,是不是刚在洗脚啊?”
“诶?啊!不好意思!”凌砚一惊,连忙一叠声地道歉着松开了他。
裴月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洁癖,但自己下意识地随手一抓的确有些不礼貌了。
凌砚尴尬地低头瞅瞅收回来的手,耳根微微发热,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裴月已经无所谓地耸耸肩,从她的卧室走了出去。
临走前,他还不忘另找了一条毛巾,盖在角落的摄像头上。
“啪嗒”一声,房门被轻轻关上,凌砚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门和门背后的摄像头,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等抽筋的脚不再疼痛之后,凌砚才起身去换衣服。
整理白天穿的衣物的时候,她在衣袋里发现了一块白色的手帕。
展开一看,质地优良的手帕边缘用白色丝线绣了一圈精致的玫瑰花环,角落里还绣着三个花体字的“H·D·T”,另一边侧有不明显的淡淡血迹,这是裴月白天递给她擦下颔角的手帕。
凌砚的指尖拂过手帕上繁复的花纹,重新转身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搓洗起来。
第二天仍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裴月和凌砚乘游轮回到荒岛后不久,岛上的广播就播报了新一天的任务——情人节巧克力。
这天并不是情人节,但考虑到前两期节目会在情人节当周播出,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少不得就要多花一点心思了。
重新回到咖啡馆时,这里的布景比前一日更加充满浪漫气息:天花板上漂浮着粉色、浅蓝、淡紫的气球,表白墙和信箱墙都用粉红玫瑰点缀了起来,餐桌铺上碎花桌布,就连厨房里的餐具也换成了粉红套装。
制作巧克力是集体活动,除了要在日落前将巧克力送给心仪的对象之外,嘉宾之间其实没有什么竞争关系。
但没有竞争不代表没有暗流汹涌,相反,各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获得某些人的注意。
凌砚站在料理台边上,裴月站在她身边和她共用一个炉灶,不过是将黄油软化、加入可可粉搅拌均匀的短短几分钟内,她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白琳出现在他们对面的台子旁,双眼还直勾勾地看着裴月。
好家伙,让你别出现在关佐面前,你就特意来我们面前晃悠是吧?凌砚心中闪过一丝火气,面上却不显。
直到裴月把第二杯可可粉倒入搅拌碗中的同时说了一句:“动作轻一点,都洒出来了。”凌砚才觉察出有哪里不对劲:自己怎么就下意识地把裴月当作这一边的人了呢?
明明这个游戏中的狼人还未露出庐山真面目,明明自己不久前还在威逼利诱下和他签下了不平等契约,为什么她会觉得裴月会一直陪着自己呢?
凌砚摇了摇头,一面深呼吸剔除那些不该出现在脑海中的杂念,一面放缓了搅拌的手。
当她把两者混合均匀的时候,裴月已经在炉灶上烧起了一锅热水,还顺便把一小杯牛奶递给凌砚,示意她继续搅拌。
裴月关火之后,凌砚便将那一碗牛奶巧克力混合物递过去,将大碗放在小锅上,借着蒸汽来融合混合物。
二人一言不发,却是配合默契,看得对桌的白琳有些不忿道:“又不是比赛,你们做这么好干什么?”
凌砚扫了一眼她碗里还未搅拌均匀的混合物,忍不住轻蔑地一笑:“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把白琳气得彻底不想说话了之后,凌砚才意识到了什么似地扯了扯裴月的衣角,耳语道:“你不是不吃东西的吗?怎么还来做巧克力?”
裴月莫名其妙地反问她一句:“不是你要我配合演出的吗?”
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