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们占便宜不成,还惹了一身腥,没瞧见董家都没占到便宜吗?走了一会儿,六妹先回过味来,凑到齐安雁跟前,轻声问道:“三姐,刚才你说不要和和跟平平,是不是故意吓唬那个女人的?”齐安雁笑着点头,揉揉她的脑袋:“是,不过呢,你都能想清楚,恐
每家每户孩子都很多,基本上父母负责在外面赚钱养家,家里大点的孩子,不仅负责家务,还要带着几个弟弟妹妹。
这长兄如父、长姐如母的话,可不是瞎传的。
对于齐家人来说,齐安泰就是半个父亲,在齐父齐母没了的时候,孩子们只知道伤心跟着嚎啕大哭,可是他们并没有失去希望,因为在他们前面还有大哥和二姐呢。
后来发生这么多事情,二姐嫁人、哥哥没了,三姐不靠谱受坏人哄骗。三姐夫再大的能耐赚来的钱,都被三姐给揽去大半,剩下的钱勉强让孩子们混个温饱,再多就没了。
为了一双鞋子、一支钢笔、一件衣服、一袋奶粉,他们是费尽心思地赚钱。
好不容易三姐从迷障中清醒,孩子们过了两天安稳日子。
董春彩又开始撕他们心口的伤疤!
是啊,齐家的孩子可不是不知感恩的董家人。
他们一直自责,还真觉得是自己拖累大哥,不然大哥也不会放着好好安稳的工作不要,去申请偏远地区支教的苦差事。
孩子们一个个红了眼眶,又气又悔,要是他们早点懂事,多帮大哥分担生活压力该多好,说不定大哥现在还活着呢。
齐安雁微敛着眉眼,给几个弟弟妹妹一个安抚的眼神,直接笑嘻嘻的跟往常混不吝的性子一样,“哎呦,大嫂来得可真巧。”
“你也知道我们这两天忙着赚钱,一个个全被抓了壮丁,就是小九都能帮忙干活。就这俩小娃,不光帮不了忙,还得让我们留个劳力瞧着……我正愁着怎么脱手呢……大嫂来了好啊,你是他们的妈妈,又收了我们齐家的房子、我哥的抚恤金还有存款,理应将俩孩子带走……”
“我们这些当姑和叔叔的,可没这义务养他们,别跟我说什么齐家的种,我们齐家有俩男孩儿呢……我们自己都养不明白,可不帮你养孩子,抓紧领走啊,不然我就去街道办投诉你……”
董春彩愣在原地,不对啊,往常是他们哭着求着跪着,也让她将这对双胞胎留下来?
她还正要准备,以他们苛待孩子为由带俩儿子走,然后等着他们对她予取予求呢,怎么掉了个?
难道?她脸色一变,难道是这些孩子们闷过弯来,知道养孩子不容易,反悔了?
她赶忙挺直身子,装作擦了擦眼泪,哽咽地笑道:“他三姑说得什么话啊,你们是他们的亲姑和亲舅,你们不疼他们,谁疼啊?”
“我,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好久没见了,天这么黑,我给看错了……”
“那啥,我看了孩子了,该回家了,你们忙着……”
说完,她生怕齐家真将自己的两儿子给塞进怀里,脚底抹油溜了。
众人瞧了忍不住噤声,好嘛,这个齐家三丫头还跟以前那么难缠。
是,以前的她不会说话,但是她会使坏啊,谁当面说了她不是、诬赖了她,她说不明白争辩不清楚,回头谁家的窗户半夜就漏风,或者自行车气门芯被拔了。
大家伙只能背着她说,偶尔见了她只念叨两句,可不敢将人给逼急了!
就因为这两天齐安雁瞧着平和,也顾家了,最重要的是齐家开始发达了,大家伙脑子嫉妒地发热,就忘了这茬。
别他们占便宜不成,还惹了一身腥,没瞧见董家都没占到便宜吗?
走了一会儿,六妹先回过味来,凑到齐安雁跟前,轻声问道:“三姐,刚才你说不要和和跟平平,是不是故意吓唬那个女人的?”
齐安雁笑着点头,揉揉她的脑袋:“是,不过呢,你都能想清楚,恐怕董家人也能想明白。”
“所以回头,我们还真的狠心下,让和平两兄弟跟着他们的妈妈过两天,只有让董家看到我们的决心,才能断了这个念头。”
齐安雀嗯嗯着,“对,他们以为我们唬人的,那我们就真让他们养养!看看谁能吓到谁,只是三姐,他们会不会欺负和和跟平平啊?”
齐安雁挑眉,“你当街道办的人是摆设吗?而且现在和和跟平平已经会说话了,告状会不会?捣乱会不会?”
“会不会哭会不会喊?我让他们请神容易送神难,呵,我们齐家的孩子,岂是那么好养的?”
她们两人的声音ʝʂɠ不大不小,至少齐家人都听见了。
小八笑着拍掌:“还是三姐聪明,对啊,咱们怕他们把和和跟平平抢走,但是他们真不稀罕孩子,尤其是和和跟平平是咱们齐家的人。”
“他们只是想向我们多要点钱,咱们摆出态度来,让他们养孩子,还得好好养着,肯定过不了两三天,他们就得将咱们侄儿们送回来,以后再也不敢惦记了!”
其他几个孩子也抿着唇笑,两岁的小娃听不太懂,但是他们见姑姑和叔叔们笑,也咧着嘴露出一排小米牙。
黎天纵眸子温和,难得孩子们经历这么多,还能有如此乐观开朗的心态。
说到底,他看向齐安雁,他们都已经认命了,忍受着生活压迫,是她将他们从泥潭中拉出来,塞给了希望。
人活着,离不开希望和未来!
他感受着四肢那持续不断的酸麻,心思已经转了好几个弯。
那两个青年帮着他们将冰箱和冰柜搬到楼上安置好,打个招呼就飞快地跑了。
齐安卫已经下晚自习,在家里埋头写作业呢。
孩子们回来兴奋地到他跟前,叽叽喳喳地分享着今晚的事情,还每个人都献上宝贝的东西。
齐安卫左边豆花、右边芋圆、前面奶茶、后面果茶。他笑着不客气地都接过来,一边惬意地品尝着,一边从弟弟妹妹的复述中,有了一丝参与感。
孩子们闹腾许久也都疲惫了,洗漱完一个个跟小猪似的很快睡熟,脸上都带着未尽的笑意。
黎天纵给齐安卫辅导了会功课,才留下句明天买早点来,便离开了。
齐安雁想了想追上去。
虽然还没有到五月份,但是天气已经有了夏日的氛围,傍晚的风温凉如水,虫鸣和蛙叫声不绝于耳。
夫妻俩并着肩走着,出了家属院后,沿着大路往东走着。
“这两天累着了吧?”黎天纵先轻声问道。
齐安雁轻笑着说:“没有,只觉得干活浑身都是劲,哪里会觉得累呢?”
“生活有盼头,再多的苦难都值得!”
比如,她一直的坚持,让自己回到了最初,能够弥补以后的一切……
也不尽然,她神色微微暗淡,声音也轻得紧,“天纵哥,当时,当时我哥真支撑到你去寻他?”
黎天纵身子一僵,知道刚才董春彩的话,不仅戳了孩子们的心,她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她害怕孩子们发现,一直强撑到现在。
他微微叹口气,站定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心情也一下子沉重起来,齐安泰死亡的一幕,对他打击很大,几乎可以说是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儿。
齐家孩子们一天没有长成,有个稳妥的去处,那他就一天不会放手。
齐安雁深吸口气,故作轻松地说:“天纵哥,没事的,我能承受的了,你就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呗?”
“我就是觉得,我哥哥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肯定当时离世的时候不甘心……虽然说现在组织宣传破除封建迷信,只是,有些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就在想,他会不会在那里等着我们去接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