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要去。蒋之慕对着车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转身踏进了墓园。墓园两旁栽种着桑树,枝繁叶茂的,挡住了夏末的阳光,一股寒意猛地席卷了蒋之慕的全身。他一步步朝里走着,却不知道季悦葬在何处。只能循着昨天记忆里的方向走,一个个墓碑看过去。冰冷的石头上,刻着亡者生前的照片,全是黑白之色,哪怕笑着,也显不出丝毫暖意。蒋之慕睁着眼睛一张张看过去
半个小时后,蒋之慕走出了医院。
下台阶时,向来冷静稳重的人,几乎站不稳,身子重重踉跄了一下。
助理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他看着蒋之慕脸上的灰败,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蒋之慕一脚踩空,心脏跳了两下,好半天才呼吸才匀。
他手中的纸张被他无意识捏的不成样子,他垂眸看见,又连忙小心翼翼的将其抚平。
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文字,视线停留在诊断结果那一栏。
他眼眶骤然红透。
胰腺癌晚期。
他的悦悦怎么会得这样的病?
蒋之慕挥开助理的手,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只是没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没有一点真实感。
当看到这些病历单的时候,蒋之慕整个人都有种如在梦中的荒诞感。
季悦明明好好的,每年都会做体检的,怎么这么严重的病能查不出来呢?
他关上车门,觉得车厢里的空气都开始稀薄起来。9
他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场景。
季悦苍白的脸色,日渐消瘦的身形,躺在病床上空寂的眼神……
蒋之慕狠狠闭上眼,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为什么会以为季悦只是因为他在外面乱来,故意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呢?
他看着自己的指骨,一瞬心碎。
当年两人的开始,是他主动的,是他主动将那个优秀的女孩拉下神坛,让她跟着自己来燕京打拼,让她放弃了梦想的大学为了公司付出一切,让她因为自己承受父母失望的目光。
可到头来,他没有好好对她。
所以季悦病的快死了也不告诉他,所以她宁愿找别人安排后事,也不愿意麻烦他。
蒋之慕每想通一分,头就往下埋一点,最后他深深的低着头,脖颈上的脊椎骨顶起一个突起的弧度,带着钻心的疼痛和刻骨的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之慕再抬起眼,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半点生气都没有了。
他将那几张纸整整齐齐放进车内的收纳盒里,然后发动车子朝墓园驶去。
蒋之慕下了车,看着昨天才来过的墓园,破天荒的脚步有些犹豫。
他长到这么大也不是没见过人的死亡。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要走向季悦的墓碑。
可还是要去。
蒋之慕对着车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转身踏进了墓园。
墓园两旁栽种着桑树,枝繁叶茂的,挡住了夏末的阳光,一股寒意猛地席卷了蒋之慕的全身。
他一步步朝里走着,却不知道季悦葬在何处。
只能循着昨天记忆里的方向走,一个个墓碑看过去。
冰冷的石头上,刻着亡者生前的照片,全是黑白之色,哪怕笑着,也显不出丝毫暖意。
蒋之慕睁着眼睛一张张看过去,直到看见一片空白的墓碑,陡然凝住了视线。
墓碑上什么都没有,照片,刻字都没有。
可蒋之慕就是觉得,这是盛景然想要埋葬季悦的地方。
墓碑前,纸灰寥寥,却摆放着一束纯白的山栀子。
是季悦最喜欢的花。
可蒋之慕却满眼惊骇的看着那里。
墓碑后,空空的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