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向函姿打断道,事情渐渐明晰起来,“向远山是故意问你的,因为他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去,他这么问你,就是希望你自己主动提出来。这个向远山,就是一个混蛋!”越是想的明白,越是义愤填膺。气愤向幽姿不该代替她,气愤自己没用,这么多年,无论什么事,都是向幽姿帮她扛着。“好了,别生气了,多大的事啊。”向函姿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事情已经这样了,生再大的气,也没用。”是啊,又能怎样,她跟霍霆亨已经上了床,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不然呢?你说我该怎么办?一哭二闹三上吊,跳楼服毒,寻死觅活?”侧过身去,双目微微阖上,勾起的唇角,渗出苦涩,转头看向向函姿时,已隐去苦涩,余下淡淡的笑容,“你该知道,我做不出来。”
“我当然知道,你才不屑于这么做。”向函姿努努嘴,她这个姐姐坚韧的很,几乎没有事可以把她击垮,“可是,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把你卖……送给霍霆亨,他向远山又不是没有女儿。向玥婷和向婉婷可都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怎么不把她们送过去?”
“你说呢,为什么?”向幽姿目光含笑,添了几分宠溺,“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在看新旧唐书?”
“在看……”向函姿最近在老姐的带领下,开始接触唐史。
“看到哪儿了?”向函姿不明怎么话题扯到唐史去了,“你别打岔。”
“先说说,有没有看到文成公主和亲了?”向幽姿不理会她的着急,继续问道。
“刚看,还没看到。”怎么提到文成公主了,向函姿费解地看向老姐,“文成公主和亲吐蕃,以前书上学过,怎么了?”
“后人评价时,提到的都是文成公主和亲的历史功绩,可有人问过文成公主,她愿意和亲吗?”她当然不愿意,谁愿意背井离乡,远离亲人,孤身一人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可不愿意又能如何,她不是皇上的女儿,但是她是皇上册封的公主……”
“我明白了,对于霍霆亨来说,他根本不知道你是向远山的养女,而向远山为了巴结霍霆亨,也只能将你送过去。”向函姿想通这一点,更加气愤。
“明知道斗不过,向远山还是想要跟霍霆亨斗,所以无论结果如何,送出去的这个女儿,日子不会好过。这个风险太大了,向远山自然不敢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冒险,所以这个牺牲品只能是我。”
向幽姿言语平静,不见情绪。
“这个牺牲品本来是我,对不对?”向函姿鼻尖泛酸,眼眶渐渐地红了。
“为什么这么说?”向幽姿瞬间惕然,“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今天是报到的日子,我想着去向宅找你,好巧不巧就碰到了向婉婷。是她告诉我,你去了霍家,还说,本来去的应该是我,是你替我去的。”向函姿老实交代。
就知道是向婉婷这个女人,说话永远不知道收敛。
“向远山心里的人选就是我,说你只是一个手段。”向幽姿淡道,“向远山曾就送你去霍家的事来征询我的意见……”
“等等,”向函姿打断道,事情渐渐明晰起来,“向远山是故意问你的,因为他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去,他这么问你,就是希望你自己主动提出来。这个向远山,就是一个混蛋!”
越是想的明白,越是义愤填膺。气愤向幽姿不该代替她,气愤自己没用,这么多年,无论什么事,都是向幽姿帮她扛着。
“好了,别生气了,多大的事啊。”向函姿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事情已经这样了,生再大的气,也没用。”
是啊,又能怎样,她跟霍霆亨已经上了床,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向幽姿,你的心有多大,这么大的事,你还不嫌大?”
“既去之,则安之。”向幽姿神色淡定,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拿到投标文件,可目前以她和霍霆亨的关系,谈何容易。
两人并肩靠在车身,微风拂过,竟有一片梧桐绿叶落在向幽姿的肩上。
向函姿伸手拿起树叶,想到向幽姿被向远山当做一个物品一般送给霍霆亨,而她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心中异常疼痛。
“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飘零,悲也飘零……”
向函姿喃喃而语,这些年,她和老姐一直都是飘零的浮萍,无根随流水,自己永远做不了主。
“都作连江点点萍……连江……”向幽姿眼底一片茫然,连江,这个名字被尘封在记忆里,似乎很久了,久到她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
“向远山当初收养我们,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把我们棋子一样送出去,现在你已经被送给霍霆亨了,下面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
如果向远山收养她们的目的就是如此的话,她的命运自然跟向幽姿一样,难不成向远山还能为她觅得良婿?
向幽姿猛地抓住向函姿的手,胸口陡然一滞,顿觉得呼吸困难。
向函姿的一番话像一道惊雷,将她劈醒。
这多年来,因为陈飞彪和沈儒平的事情,她常常做噩梦,近两年才安稳些,可向远山突然提到陈飞彪,她就知道安稳的日子结束了。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将向函姿从向远山的手中解脱出来,原以为帮向远山拿到标书,他就能送向函姿出国,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对于向远山而言,向函姿跟她一样,都是棋子,养了这么多年,自然要把她用在最合适的地方,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向幽姿啊向幽姿,你真是糊涂,竟相信向远山的鬼话。
“老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是席家吗……”向幽姿想了一圈,能让向远山忌惮的只有霍氏和席家,“席家有谁?难道是席慕沉……”
“什么席家?”向函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提到席家。
“席慕沉,”如果是席家,向幽姿能想到就只有席慕沉了,他好像是席家唯一的男人,“这家伙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渣男一个。”
听到此话的某男向车窗瞪了一眼,前半句,他觉得这个小嫂子说的还挺贴切的,花花公子是对他游戏人生的一种肯定,但是他绝不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就渣了?
“二哥,管管。”
霍霆亨看都没有看他,淡道,“她说的对。”
席慕沉狠狠地斜睨了旁边的男人,还真是一家人。
“你说的席慕沉就是那个换女人如衣服的那个吗?”见向幽姿点头,向函姿毫不掩饰地鄙夷道,“据说,这个男人,下至八岁,上至八十,但凡是个女人,都照单全收。要我说叫他渣男都是侮辱了渣男这个词,应该叫他……”
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向函姿想了片刻道,“行走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