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谣言冒头,顾凉查到是谢毅所为,就知道推手是顾玉珠。前世谢毅就对顾玉珠唯命是从,中举后做了官,还为了顾玉珠站队秦王。裴荀上位之后,顾玉珠便随便找了借口把谢毅弄死了。这个工具人简直不要太好用。所以知道顾玉珠在暗中搞事后,顾凉就有了打算,着手添了一把柴。若是旁人干的,裴聿根本就不可能任由它发酵至今。而给林如月的纸条,也都是顾凉自己写的。否则她明知林如月不怀好意,根本就不会去赴她的宴。裴聿吐了一口气,来时便早有预料,知道也无悲无喜,至于那一点被打消的希冀,无关紧要。
顾臣烨不想再有第二次,家中的事被当做谈资,他这些日子在同僚之间都抬不起头。
家中有个不安分的女儿,是最糟心的。
顾老夫人附和儿子,“是啊,我听说那日镇北王又拿了一封圣旨给你。你娘一直没交上来。可是与你的婚事有关的。还是交给你父亲保管为上。”
顾凉轻笑,“可惜,那封圣旨已经叫送去沛国公府了。”
顾臣烨一堵,他自然不可能去沛国公府拿。
他表情阴冷地盯着顾凉看了半晌,甩袖正要离开。
管家跌跌撞撞闯了来,惊慌道:“不好了老爷!大小姐因为散布谣言中伤三小姐和镇北王,被锦衣卫押进北镇抚司了!”
顾臣烨目眦欲裂,“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刚才!如今每条街巷都在传!”
顾笙哭嘤嘤道:“我正要跟祖母说的就是这件事啊!爹你可要救大姐啊!”
顾老夫人气疯了,“这镇北王怎么能随便抓人!无凭无据凭什么抓玉珠!顾凉,你说是不是你害的!”
顾凉冷笑了声,“顾玉珠自己做的事,别往我身上甩。”
“林如月中伤我被抓走之前,亲口指认的她,还有丫鬟作证。我收了镇北王的禁步,正巧是她来看我那天,这件事只有我和母亲还有她知道。除了她还会是谁?”
顾臣烨眼前一黑。
顾凉自顾自回了厢房,齐桁已经候在那儿了,正巧是问诊的时辰。
“神医来得不巧,今日天气好,我正巧出门去转了转。”
齐桁笑道:“郡主多出去走走也好,放松放松身心,病好得也彻底。”
顾凉挑了挑眉,“是啊,这次出门还顺带看了一出戏。”
齐桁一愣,顾凉将事情讲了,他忙道:“此事王爷一定会解决的。您只管放心。”
顾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旁的不提,我大病初愈半个多月,你家王爷还不来探望一眼,是不是说不过去?”
齐桁一噎,主子倒是想来,可光明正大进不来,偷偷摸摸……
顾凉:“你家王爷会翻墙吧?”
午后阳光正好,顾凉躺在藤椅上,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醒来时身上被盖了件披风,院里多了一道身影,坐在石桌边。
顾凉坐起身,揉揉眼睛,声音温软:“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喊醒我?”
裴聿呷了口茶,慢悠悠道:“没多久。看你睡得跟小猪一样打鼾,挺有趣的。”
顾凉瞪圆了眼睛,站起身,“胡说八道,我从来不打鼾的。”
裴聿低笑了声。
顾凉揉着脸朝裴聿走了过去,嘟嘟囔囔:“我怎么感觉脸有点疼……”
裴聿捻了捻指腹,视线飘忽,低低咳嗽了两声。
顾凉大喇喇的很快忘了这茬。
“你这半月在邺京,可有好好调理身体?”
顾凉捏捏他的胳膊,也是刻在骨子的反应了,裴聿前世可是一身的暗病,顾凉为了给他调理没少废功夫。
重生回这个时候也是好事,以后的许多顽疾,趁这会儿还能根治。
“放松点。”顾凉啧了声,拍拍他的肩。
这人整个人绷得像个铁块,她捏着都费劲。
裴聿眉头紧锁,耐心耗尽,反手抓住顾凉,将她按坐了下来。
“你到底寻我来做什么?”裴聿紧盯着顾凉的眼睛。
自嘲道:“平日见到我都要绕路走,今日竟要我翻墙来寻你。还会在意我的身体,真是大病一场性情都变了?”
顾凉抽回手,白了他一眼,“真是好心没好报。关心了你反倒还出错了。”
裴聿薄唇紧抿,手指蜷了蜷,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我只是因为京中谣言的ᴊsɢ事,谢谢你罢了。”
短短几日,谣言传遍邺京大街小巷,顾玉珠属实是高看谢毅了。
凭他的本事,顶多就是一个坊。
能闹到这样大,完全是因为大部分的谣言,都是顾凉自己找人放出去的。
其实从谣言冒头,顾凉查到是谢毅所为,就知道推手是顾玉珠。
前世谢毅就对顾玉珠唯命是从,中举后做了官,还为了顾玉珠站队秦王。
裴荀上位之后,顾玉珠便随便找了借口把谢毅弄死了。
这个工具人简直不要太好用。
所以知道顾玉珠在暗中搞事后,顾凉就有了打算,着手添了一把柴。
若是旁人干的,裴聿根本就不可能任由它发酵至今。
而给林如月的纸条,也都是顾凉自己写的。
否则她明知林如月不怀好意,根本就不会去赴她的宴。
裴聿吐了一口气,来时便早有预料,知道也无悲无喜,至于那一点被打消的希冀,无关紧要。
“我会关照北镇抚司好好招待顾玉珠。”
“这些都是次要的。”
顾凉皱着眉,一脸为难,“现在我收了你禁步的事,闹得邺京谣言纷纷,你觉得如何解决是好?”
裴聿:“这你不必担心,至多到明日,邺京不再会有人议论。”
“可这样治标不治本啊。”顾凉眨了眨眼,“况且你一出手,他们面上不议论,私底下还是要恶意揣测。”
“……”
“不如我找个人嫁了,跳出这件事,就不会再有人议论我了。”
裴聿生生气笑了。
顾凉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怒火。
嫁人是一时兴起,随便就能做的事吗?
是因为被裴荀伤到,所以根本不管自己嫁的是不是喜欢的人?
还是要再找别的跟裴荀相像的?
宁可这样糟践自己的婚事,也不愿忘了那个畜生好好跟他在一起。
裴聿捏紧了手里的茶盏,心口空荡。
指尖叩着桌面,声线带着笑,却凉意十足:“好,你说要嫁谁。”
真是欠了她的。
他要好好教会顾凉怎么谨慎做决定!
她嫁一个,他就杀一个,杀到最后,总有一个位子是他自己的。
“你答应了?”
“嗯。”裴聿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低沉的声调。
“那说好了,你娶我。”
敲击的声音停了下来,裴聿缓慢地抬眼看向顾凉,脸上喜怒全无。
顾凉歪了歪脑袋,“怎么?你要赖账?”
半晌,裴聿缓缓笑了,眼底浮上被戏弄的薄怒,声音哑然:“顾凉,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凉浑然不怕他的冷脸,“嫁人还有什么理由?想嫁就嫁了。何况我如今有皇帝手谕,你就算不允,我面圣你该娶还是要娶。而且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答应过要补偿我的。”
顾凉深知,裴聿一定不信她的话,恐怕还在认为她意图不轨。
不过无妨,只要她稳住裴聿,迟早能叫他信了自己迷途知返了。
顾凉顿了顿,看向裴聿,“还是说,你不敢娶我?”
二人对视片刻,裴聿终于明白了,顾凉一早就是冲着要嫁他来的。
也对,如今离她最近的‘替代品’就只有自己,她实在没必要舍近求远。
裴聿知道顾凉的性子,她认定的没有放弃的,跟自己何尝不一样,他能放弃顾凉吗?
裴聿心下一片凉意,五味杂陈。
蓦地抬手,压在顾凉颈后,倾身逼近,贴着她的面。
微亮的双眸下暗流涌动,语调压着一抹疯狂,缓缓道:
“你敢嫁,我便敢娶。”
“只是顾姣姣,你要想好了,这婚成了,你便再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