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转了转眼珠,靠在车窗边,“哎,我有些饿了。”“桌上的食匣里有小姐爱吃的点心。最快中午便能到普陀寺。”顾凉掀开食匣,里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精致得一眼能看出是宫里的手艺。撩开帘子,扬了扬眉,低笑道:“裴聿,这么不安心吗?我出来上香也要跟着我,怕我逃婚?”被识破的镇北王淡定得很,表情都没有变一分,哼笑声附和她的话:“是啊,毕竟本王好不容易讨到的夫人,丢了可没人赔。”说笑归说笑,顾凉心里清楚,裴聿是因为近日鲜部贼匪流窜,担心她才会跟来。
很快便到了叶氏和顾凉出发的那天。
本来说好是一起去,但因为进山路的马车陡峭,顾玉珠的伤又没全好。
只好说她明日单独乘小轿上山。
凤箫和玉壶二人检查了马车,“夫人小姐安心上吧,马车没有问题。”
二人身形高挑,一人一把剑,英姿飒爽很有女侠风范,安全感十足。
“那这一路就多谢二位侠女了!”
“夫人不必客气。姑娘出手阔绰,我们已经打算一直跟着姑娘了。”
顾凉但笑不语。
其实这两个侍卫都是她跟裴聿讨来的,既能做护卫,也能做信使,否则等齐桁回去,她跟裴聿传信就难了。
顾凉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二人分别上了两辆马车。
因为要走山路,马车都选窄小的方便,空间比较拥挤,好在路程不远。
随行的侍卫七八个,清晨便出了城。
顾凉坐惯了好马车,甫一由奢入俭,当真不太习惯,没过一会儿便腰酸背疼。
这时,车窗外有人轻声道:“坐板下还有一层软垫,若觉得不适可以取出来。”
声音莫名的熟悉,顾凉撩开帘子,看见的却是一张普通陌生的脸。
她眨眨眼,“你是新来的吗?”
侍卫敛眸,“是的。属下刚来没有几日。”
顾凉撂下帘子,抬起坐板,下头确实有个软垫。
顾凉转了转眼珠,靠在车窗边,“哎,我有些饿了。”
“桌上的食匣里有小姐爱吃的点心。最快中午便能到普陀寺。”
顾凉掀开食匣,里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精致得一眼能看出是宫里的手艺。
撩开帘子,扬了扬眉,低笑道:“裴聿,这么不安心吗?我出来上香也要跟着我,怕我逃婚?”
被识破的镇北王淡定得很,表情都没有变一分,哼笑声附和她的话:
“是啊,毕竟本王好不容易讨到的夫人,丢了可没人赔。”
说笑归说笑,顾凉心里清楚,裴聿是因为近日鲜部贼匪流窜,担心她才会跟来。
顾凉托着下巴,笑弯了眉眼,“没事,丢了我自己回来。”
裴聿心尖一颤,他压了压嘴角,抬手扯下了车帘,道:“坐好,前面要经过滚石的路,有些颠簸。”
“好哦。”顾凉听话的坐了回去。
裴聿望着晃动的帘子,表情略有缓和,神情复杂。
他真是愈发看不懂顾凉了。
车队又走了一段路,这边已经到了之前滚石的山路,十分陡峭。
顾凉道:“凤箫,你也去前面的马车保护我娘吧。”
知道有裴聿在,便不需要其他人了。
凤箫应了声是,快步跑了过去。
眼看要平安度过陡坡,忽然,异变陡生!
大地晃动起来,顾凉险些在马车内摔倒,扶着车壁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
“不好了!又有地动了!快走!”
车夫抽打着马前行,叶氏的马车走得快些,过了窄路,顾凉他们却不巧在震央。
裴聿当机立断,迅速把顾凉抱了出来,想用轻功离开。
谁知脚底的窄路突然塌陷。
“姣姣——”
“主子——”
顾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眼前是一堆火,烤着她暖烘烘的。
可黏腻的感觉还是不难觉察出,她浑身湿透过。
估计是掉下来的时候摔进河里了。
洞穴外传来动静,裴聿只穿了件亵衣,手里拎着一只死兔。
看见顾凉那一瞬,表情放松许多,“你醒了。”
顾凉眉头皱起,“现在都入冬了,又是晚上,你只穿单衣,要得风寒的。”
怪不得她身上这么热。
他把外衫什么全留给自己了。
“没事……”裴聿一直在北地,冬天行军有时还要打赤膊,这点冷算什么。
“什么没事!”
顾凉硬是都给他套上了。
这人就是因为这么放肆,上了年纪才会一身暗病。
“有一种冷叫我说你冷你就冷!”
裴聿失笑,乖乖把外衫套上了。
他拎着兔子到洞穴外处理完,烤得差不多才喊了顾凉,留了兔腿肉给她。
兔子体型不小,顾凉吃了一条兔腿便饱了。
裴聿吃掉了剩下的,埋了骨骸才回到洞穴里。
给火堆添柴,“现在天色晚了,尚书府派人来怕也要明日。”
顾凉伸了个懒腰,“那就在这儿将就一晚上吧。”
顾凉靠在墙边,很快就睡着了。
裴聿确认她睡熟了,才偷偷把人扶靠进怀里,总之一定比岩壁舒服。
手轻轻抚着她的脸,怔楞了许久。
直到她觉得痒不满地摆手,裴聿才安静下来。
……
夜半,二人都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了。
裴聿更早醒来,早已警惕地熄了火堆,隐在暗处打算看清来人再动手。
可来人只是两个妇人,另一个甚至还大着肚子,表情痛苦。
顾凉悄悄摸了过来,只是不巧跟二人撞了照面。
另一个妇人如惊弓之鸟,一个跨步护住孕妇,凄厉道:“你们这群蛮夷不得好死!你们休想动我家夫人,我跟你们拼了!”
她张牙舞爪上来,叫裴聿一把推开了。
“香梅!”
顾凉连忙开口,“我们都是大雍人,不是蛮夷!别误会。”
裴聿点起火堆,有了亮光,那两人才放心下来。
孕妇艰难道:“对不住,我们一路被蛮夷追杀,死伤无数,香梅这才误会了。”
裴聿盯着孕妇的脸看了许久。
顾凉道:“一路追来?难不成你们身后还有蛮夷残兵?”
“应该没有了。”孕妇满脸悲怆,“最后护卫我的侍卫们,应当跟他们、跟他们同归于尽了。”
裴聿踩灭火堆,只留下一根照亮,道:“先离开这里。”
他拉住顾凉的手。
“为什么啊?”
“以防万一。”裴聿顿了顿,“而且她要生了,孩子的哭声会引来野兽。”
孕妇捂着肚子,“我、我还能坚持。”
“那就好。”
裴聿道:“傍晚时东边有炊烟,看样子不远,沿路走能找到村子。”
裴聿紧拉着顾凉不松手,顾凉只能尽量帮衬香梅和孕妇。
但二人一路来是真的很有韧劲,一直到看见村庄的影子,孕妇才痛的跪在地上。
“不、不行了,我要生了……”
“夫人,夫人你撑住啊!”
裴聿赶紧寻了人家敲门,爽快地掏了银子,让他们寻个会接生的稳婆来。
没一会儿,稳婆就到了。
屋内孕妇的声音凄厉,顾凉皱着眉,心说情况怕是不太好。
果然,没一会儿稳婆就在屋里喊,“不行啊,这头脚颠倒,你身子小又难产,孩子迟早要憋死在你里头啊。这,这你也保不住命啊,快快快,得再找个大夫过来!”
“可咱们村最近的大夫都在镇上啊,往返可久了,回来这女娃可能就……”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一定救她!”
顾凉挣开裴聿的手,推门而入。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