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走来,把两人叫到办公室。
“仓央桑落,你和宋同志是什么关系?”
还未开口,闻聿风就抢着回答:“普通的同志之情。”
指导员瞪了眼闻聿风:“我问你了吗?”
闻聿风执拗地立在原地,不肯退让。
指导员见状,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也柔下来。
“聿风,我知道你和宋同志在京市有一段过去,再次见到想挽回这段感情。”
“可你有没有想过,宋同志落水的时候那么多人在周围,看到她和仓央桑落亲密接触,你要宋同志怎么办?”
闻聿风的心脏倏然刺痛一瞬。
指导员看向仓央桑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和宋老师结婚,这样也算名正言顺。”
听到这话,闻聿风的掌心都被嵌出四个鲜红的指印。
若是留在京市也就算了,留着宋熙留下的伤疤度过一生,终生不娶,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赎罪方式。
可既然来了藏区,再次见到宋熙,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手。
“我和小熙还没离婚,我不同意!”
仓央桑落破天荒地顺着闻聿风的话:“指导员,那只是危急情况,我迫不得已才碰了宋老师。”
闻聿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不可置信看向仓央桑落。
窗外的雨更大了,室内昏昏沉沉,仓央桑落原本灿若星辰的眸子,此刻也黯淡下去。
静默半瞬,他才下定决心开口:“我尊重小熙的意见。”
“若是她不想嫁给我,我不强求。”
指导员说:“你不强求,宋老师的名声也回不来了。”
仓央桑落抬眸,眸子里闪过一道锋利的光,霎时回到了往日草原之王的模样,睥睨天下。
“在我的地盘,谁敢议论小熙的名声?”
“她想嫁人就嫁人,想教书,想骑马,我都会帮她。”
“若是哪一天她中意别的男人,我也会帮她举办婚礼。”
从办公室出来,闻聿风还久久不能回过神,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仓央桑落的话。
他叫住他:“你真的甘心他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吗?”
此时雨势变小,仓央桑落走出门,睨着他,几分悲悯几分不屑。
“闻聿风,如果你爱一朵云,就不会想着要把云留在身边。”
宋熙不是物品,是一个自由的人。
他爱她,所以希望她幸福。
“更不会用投怀送抱来形容一个你爱过的人。”
宋熙迷迷糊糊醒来,雨还在下。
她的屋子就在指导员办公室旁边,淅淅沥沥的雨声混着仓央桑落的表白,烧得宋熙脸颊绯红。
她闭上眼,想把这羞人的声音赶出脑海,翻来覆去浮现的却都是仓央桑落的脸。
自从离开京市,她就做好准备一辈子不再谈恋爱,把自身奉献给边疆,奉献给教育事业。
她离开得很坚决,坚决到连自己都骗了过去,以为割舍五年的感情不会痛。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怎么会不痛?
哪怕逃离了闻聿风,逃离了京市,那段感情的疤也始终刻在血肉里。
成了个胆小鬼,害怕爱,害怕被爱。
哪怕她在原地徘徊,害怕改变,仓央桑落也会告诉她,不用改变。
嫁人也好,教书也好,他都会陪着她。
想到这,宋熙缓缓睁眼,心底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来照顾宋熙的女同志进来,惊喜喊道:“宋老师,你醒啦!”
话落,门外响起敲门声。
女同志出去,叉着腰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堵在这干什么?”
“宋老师才醒,别打扰她,走走走。”
宋熙开口道:“不碍事,他们只是担心我。”
女同志“哎哟”一声:“宋老师,你别太惯着他们了,军医说过你要多休息。”
“这样吧,闻聿风和仓央桑落,你想和谁说话?”
空气静默了一瞬,只听得见雨打屋檐的清脆响声。
宋熙紧了紧被角:“我有话要和闻同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