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瑞瑞看着那锃亮的头缩了进去，悄声对钱致舒说：“咱们走吧，刚刚你拍下的那些也够做证据和公司讨价还价了。”
　　钱致舒小声道：“理是这个理，但我们公司连孕妇都能针对逼人家走，本就不是什么讲理的。咱们拿这点证据回去又能怎么掰扯？”
　　胡瑞瑞听得眉头紧锁，正想说什么，门又开了，老头讪笑着招手让他们进来，脸上褶子堆得层层叠叠：“两位请进，刚刚是我不了解公司政策，这张卡是能用的。”
　　进门又是一条深深的走廊，这回不用再往里走，老头带着他们转向了右手第一间。一踏进去钱致舒还以为穿进了年代剧：水泥地，斑驳的松木桌子，头顶晃晃悠悠转着的吊扇，哪一样看起来都不像是这个年代华亭市常见的物事。
　　屋子里采光不好，老头拉了拉门边的绳子，天花板上的灯泡亮了，映得他头顶也像灯泡一样亮着光。这灯泡简约得连个灯罩都没有，至少老头头顶周围还有一圈铁丝网。
　　风扇叶转动着，循环往复地忽掩忽闪灯光，老头的脸明灭不定，脸上的笑显得更加虚伪：“是这样的，小姑娘，你也看到卡上写的原价是 6888，跟我们这个特价不好混为一谈的咯。你要是用卡的话就用不了别的优惠，5000 块两个人还是用卡你一个人，你想好了我们签约哦。”
　　钱致舒举着手机：“也就是说，实际你们课程也就价值 2500 一个人，你们以 6888 一个人的价格把卡售卖给我们公司？行，那我回去汇报一下，等公司法务来跟你们谈谈诈骗吧。”
　　“诶、诶，你这小姑娘怎么乱说呢，这个卡可是我们送给你们公司做体验的，一分钱没收好吧？”
　　果然如此。钱致舒想要的证据已经差不多够了。她本也不想在这里学车，只准备诱导老头说出最后那句话就掉头离开：“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张 6888 的卡根本就不值这个价，所以才免费送给我们公司是吧？‘
　　没想到老头急了：“怎么就不值了？我们公司为了开拓商务渠道才会给你们公司送体验卡，平常一个人报名就是要真金白银 6888 了，最近做特价活动能一样吗！行了行了，一张卡换你们两个人报名，可以了吧？”
　　钱致舒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说话，真同意免费让他们俩同时报名，一时竟有点反应不及。
　　胡瑞瑞趁着老头去取合同，低头对钱致舒悄声道：“致舒姐，这么热的天，这里连空调都不开，我觉得这驾校真不太行，不然还是算了吧……”
　　钱致舒也觉得有些热，加上他的气息扑在耳畔，更让她有些莫名难忍的燥意，拉着衣领抖落了两下想透透气，T 恤提起来的时候不经意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腰肢。
　　胡瑞瑞双眼瞥见，不由一怔，继而飞速地换了个身位挡在她身前，隔断了拿着合同走过来的老头的目光。
　　钱致舒毫无察觉，微微仰头低声对胡瑞瑞道：“反正又没另外花钱，要不就试试？不行再说呗。”
　　听到老头招呼他们过去签字，钱致舒接过合同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招呼胡瑞瑞过来一起签字，小声说：“虽然昨天说了我请客，但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省了一千回头我们去吃大餐。”
　　胡瑞瑞笑了，也没说本来也没打算让她请客，跟着她一起签了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