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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千屿说着旧事,陈路均站在门口,穆千屿话锋一转,“你怎么贿赂大爷的?”
  “给了包特供,但是他没松口,看样子是抽过不稀奇,我就把我外公搬出来了,巧了,大爷的儿子在教育局工作,所以还给我攀上了关系。”
  穆千屿说:“什么级别?”
  “教工委委员、办公室副主任。”
  穆千屿:“那大爷他还在这里看大门?”
  “人家秉公,没私情呗。我外公那会儿是一把手,不也还按着家里户口算,把我塞进了六中跟你做同学。”
  “那谁知道,万一你就是想来混日子的呢,大城市呆腻了,换换口味,六中那会儿可是全市出名,成绩烂、混混多,上课就是玩,天天没好事,逢周末、放大假前全武行必定要上演好几场,严重时,派出所都拉辆车整天过来执勤。那会儿我们年级第一名是个漂亮姑娘,她认了初三班的混混头当哥哥,才安然度过第一年,她叫徐什么来着的,我都给忘记了。”穆千屿说,“我当时还担心她那干哥哥要是升学走了她怎么办,再升学上去的初二那帮可不一定买她好好学生的账。结果,第二年你来了,学校开始大力整治校风校纪,按理她能顺利上一中,也有你的功劳。”
  这个城市,生于斯长于斯。
  岩州市跟穆千屿藕断丝连,太多旧事。
  陈路均的户籍地址是省会城市景西市,他妈妈陈玫却是岩州人,陈玫的父母扎根在这里。
  陈路均初二被送回岩州市读了大半年的学,送他走时家里一点风声没露,事后陈路均才知道他父亲受到声势浩大的纪律审查,家里整天都要出入人。
  陈路均父亲一方面是不知道事是冲他来的还是冲妻子陈玫来的,另一方面真是没人还有精力管孩子,于是就送到能全精力照顾外孙的——陈玫的父母身边。
  陈路均父亲的工作涉及国家机密,母亲在市局,工作关系网十分复杂,他多少知道些,他当时猜如果不是父母要离婚就是他俩的工作有问题,离婚肯定不是,父母感情很好,那就是他俩的工作问题所以需要他避开,他也就老实呆在了这个枯燥乏味的小地方。
  巧了,来学校第一趟认门正赶上开学典礼,于陈路均可能就是普通的一天,于穆千屿,还真是能载入册的光辉时刻,她在开学典礼上拉小提琴,曲目老套,梁祝选段化蝶。
  第一眼,陈路均就觉得她有趣,扎着马尾辫,穿着夏季校服的学生代表,白色短袖和浅蓝色的校服裤,齐整得很,盖在裤脚下的白球鞋上却画满了涂鸦,有一只脚鞋后跟都没提上,她没穿袜子,露着光洁白皙的脚脖子和泛着粉红色的脚后跟。
  陈路均说:“我当时在后台看到你,就跟校长说我要跟台上拉小提琴的那同学一班。”
  穆千屿笑,“亏大了吧。”
  穆千屿初二被分在6班,总成绩仅次于实验班的最好的一个普通班。
  班主任姓马,是个整天不戴头盔,骑着雅马哈125摩托车上下班的年轻男人,个子不高,虽年轻人却很尽职尽责,在课堂讲笑话,说抓学生学习他都得牺牲家庭,他早出晚归,出门时女儿没醒,回家时女儿都睡了,孩子还小,几天没见就根本不认得他到底是谁了。
  他很会教课,几次班里的数学总成绩都碾压过了实验班的数学总成绩。
  穆千屿对新来借读的陈路均不感兴趣,陈路均也仅仅觉得她有趣好玩,虽同班但交集不是特别多。
  放完寒假后重新开学,家里问题圆满解决,一个月后陈路均被接回家。
  缘分暂时截止。
  穆千屿高中考入一中。
  徐甜,穆千屿想起来那姑娘名字了,徐甜,她大部分时候成绩都很稳定,初一是年级第一,初二在最好的实验班里,还是第一,初三略有起伏,偶尔会排第三第四。
  年级里名列前茅的排名,大小考都咬得很紧,中考很拼心理素质和底子。
  徐甜高一入学就备受关注,是为数不多的排名在前列的女孩之一,而穆千屿,她的分数只是刚好够上一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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