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就这样住了下来。 两人都没特地说起他怎么就这样留下了,但又都觉得这正是最好的时候。 他们都没有特别要忙的事情,更没有对彼此过去和未来复杂沉重的思考,所剩的仅仅是当下纯粹的快乐和享受。 所以,每个夜晚都是美好的、尽兴的。 白雪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这么疯狂的时候了。 在蒋南介于少年和男人的身体上,在他既凶猛温柔又充满耐心的循循引导下,这一生关于性的所有可能,她觉得自己都已然拥有了。 蒋南也对自己旺盛的精力啧啧称奇,脑袋里总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想和她一起尝试、一起去体验。 老实说,她并不是个很容易情动的人,他甚至怀疑她比一般人要更加慢热,每次都需要他花很长时间、做足了功夫去引导。 但不知为何,蒋南发现自己体内就是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和耐心,要在她身上不知疲倦地探索,一晚都不想落下。 他想,也许正是这个年纪,又或许是初尝人事,正处于最兴奋的阶段吧。 白雪的睡眠变得更好了,白天两人总是睡到很晚才起,一夜香甜深沉,没有任何噩梦的痕迹。 起床后,她会简单做点儿吃的,用和葱花面一样的调料配方,又做了抄手、饺子和混沌,再配上青菜。 蒋南似乎对这个味道很中意,每次都能把一大碗吃得干干净净,有时候他自己会多加些醋。 下午她去菜市场,补充面食、蔬菜和调味用品,还炖了几次牛肉。 新鲜牛腩和本地萝卜一起,都切成块,只需要放几片老姜和几粒花椒,再撒少许盐,小火慢炖三个小时,盛出来时,在汤面上撒上切碎的香芹和葱花,味道就鲜美无比。 蒋南本身很喜欢吃牛肉,对她的手艺更是赞叹不已。 白雪出门后,他在房间里看书、查资料,有时跟董飞扬和詹可联系。 三人群里,董飞扬说话最多,他去了北方滑雪,性情开朗的人十分乐于分享,照片一张一张地发过来,一望无垠的大雪,很蓝很蓝的天。 詹可只发过团圆饭和一张妹妹玩耍时的背影。 蒋南的好友不多。 蒋屿发了团年夜家庭聚会的照片,他没有细看也没回复,只在大年初一给他回了句“春节快…
蒋南就这样住了下来。
两人都没特地说起他怎么就这样留下了,但又都觉得这正是最好的时候。
他们都没有特别要忙的事情,更没有对彼此过去和未来复杂沉重的思考,所剩的仅仅是当下纯粹的快乐和享受。
所以,每个夜晚都是美好的、尽兴的。
白雪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这么疯狂的时候了。
在蒋南介于少年和男人的身体上,在他既凶猛温柔又充满耐心的循循引导下,这一生关于性的所有可能,她觉得自己都已然拥有了。
蒋南也对自己旺盛的精力啧啧称奇,脑袋里总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想和她一起尝试、一起去体验。
老实说,她并不是个很容易情动的人,他甚至怀疑她比一般人要更加慢热,每次都需要他花很长时间、做足了功夫去引导。
但不知为何,蒋南发现自己体内就是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和耐心,要在她身上不知疲倦地探索,一晚都不想落下。
他想,也许正是这个年纪,又或许是初尝人事,正处于最兴奋的阶段吧。
白雪的睡眠变得更好了,白天两人总是睡到很晚才起,一夜香甜深沉,没有任何噩梦的痕迹。
起床后,她会简单做点儿吃的,用和葱花面一样的调料配方,又做了抄手、饺子和混沌,再配上青菜。
蒋南似乎对这个味道很中意,每次都能把一大碗吃得干干净净,有时候他自己会多加些醋。
下午她去菜市场,补充面食、蔬菜和调味用品,还炖了几次牛肉。
新鲜牛腩和本地萝卜一起,都切成块,只需要放几片老姜和几粒花椒,再撒少许盐,小火慢炖三个小时,盛出来时,在汤面上撒上切碎的香芹和葱花,味道就鲜美无比。
蒋南本身很喜欢吃牛肉,对她的手艺更是赞叹不已。
白雪出门后,他在房间里看书、查资料,有时跟董飞扬和詹可联系。
三人群里,董飞扬说话最多,他去了北方滑雪,性情开朗的人十分乐于分享,照片一张一张地发过来,一望无垠的大雪,很蓝很蓝的天。
詹可只发过团圆饭和一张妹妹玩耍时的背影。
蒋南的好友不多。
蒋屿发了团年夜家庭聚会的照片,他没有细看也没回复,只在大年初一给他回了句“春节快乐,早日脱单”,后面就没再联系。
崔云熙也发了祝福信息,蒋南礼貌地回复节日快乐。
那些旧日好友,家庭变故后就没怎么见面的同学和邻居,也只有在过节时简单问候一句祝福。
还有在云南徒步时认识的天南地北的陌生人,群里面一到节假日就很热闹,大家相互祝福,说起这一年走过的地方,分享很美的风景,各种有趣的邂逅,是一群充满生命力的中年人。
日子过得平静缓慢,夜里抵死缠绵,白日里两人各忙各的。
白雪慢慢把《撒哈拉的故事》读完,蒋南沉入书山题海深度思考。
有两天天气很好,他跟着她一起出门。
阳光最好的那几个小时,他们在公园里慢悠悠地散步,看小朋友喂体形硕大的鲤鱼,看老人们遛鸟下棋,还有好多精气神非常亢奋的阿姨们在排练舞蹈。
阳光和风穿透树叶落在他们身上,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有时挨在一起,有时分开得很远。
他们从不牵手,在白雪那间小屋子外,他们从不牵手和拥抱,像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些狂热的画面是只存在于彼此心底秘密的快乐。
走累了就找个草坪坐下,什么都不做,也不太说话,只是懒懒地晒着太阳,感受阳光的温度。
白雪喜欢在阳光下闭上眼打一会儿盹,其实根本不会睡着,但眯着眼享受阳光的感觉会让她觉得幸福和感动。
有一次,蒋南看草坪上那些野餐的人,带着丰富的食物,一家老小欢声笑语、温馨美满,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问白雪:“有埋怨过自己的父母吗?”
“最开始有点,哭过、崩溃过,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这么惨?但后来不会这样想了,爸爸很可怜,妈妈……肯定有很多苦衷吧。有时觉得好像每个人身上都闪烁着注定的悲剧,爸爸妈妈的命运比我更艰难。”
蒋南笑:“你从小就这么乐观?”
白雪愣了愣,还从来没有人说过她乐观,虽然她一直很努力在这样做。
她发现自己很喜欢跟蒋南聊天,尤其是聊这些平常没机会和人聊起的话题,在没有身体接触的时候,他好像可以做她最知心最亲密的朋友。
“没有选择嘛,只能乐观。不乐观还能怎样?日子总要过下去,那时我才十四五岁,现在也才二十刚过一点,除非是不活了,要彻底放弃。”
她笑笑,“但我还不想放弃,老天爷给了我一条命我就得珍惜。不是说人之所以不幸,是因为自己亲手选择了不幸吗?但要把日子过下去,需要的是希望和勇气。”
“看来你在艾老师那里学到了不少。”
白雪看一眼蒋南,不好意思地笑了,确实偷偷看了几本书,还摘录了不少她觉得对自己很有鼓励和启发的句子。
“我没钱嘛,对着艾老师可能很多话也说不出来,就只有自己开导自己,自己拉自己一把。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每天怨天尤人,昏昏沉沉地过,那这辈子就完蛋了。”
蒋南内心有些震动。
其实这些都是很简单的道理,随处都有,每个人都能看,看了都能懂。
但是如信徒般笃定地照着这些话去相信、去实践,却很难。
要思想多纯真简单、内心多赤忱善良的人才能做到。
至少他自己觉得很难。
他难以释怀母亲的选择,也无法理解蒋松峰的苦衷,更看不到他们身上注定的悲剧。
别墅那边,钟姐一家定在元宵节前一天回国,白雪要提前过去做卫生。
蒋南终于知道了她做的另一份工作是什么。
中午两人吃饺子的时候,气氛格外安静,开学也临近了,他们的生活都要回到正常轨迹。
“我今天要晚上才能回来。你走的时候把门关好就行,窗户开着,不用管。”白雪先开了口。
“嗯。你职高学的什么?家政吗?”
“啊?”白雪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蒋南看她窘迫的样子,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太了解职业高中,只是从你做的工作分析……”
“哦,没有。我学的商务旅游。”
“那为什么没做相关的工作?”
“职高嘛,大家都是混时间,没学到什么东西。”
“三年都在混时间?”
“……最后那几个月学校安排进工厂了。”
“那为什么现在又在做保洁?”
白雪轻轻呼出一口气,莫名有点庆幸他没再追问为什么又没在工厂了。
“学历低,没什么特长,我又不太喜欢销售服务类的工作,每天要应对很多人,处理很多人际关系,总觉得自己搞不定。就觉得保洁好,自己一个人做事,只要自己把事情做好,一切就都搞定了,不复杂,而且我遇到了很好的雇主,工资也给得高。”
蒋南听完没什么表情,沉默地吃完一个饺子,又继续问:“就没有过别的想法么?你别误会,我不是看不起家政人员的意思,这当然也是一份有价值的工作,而且你肯定做得也很好。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年轻,这世上可做的工作还有很多。”
白雪笑笑,想必对于蒋南来说,此刻自己也是他认知以外的陌生人吧。
她语调轻松,笑嘻嘻地说:“其实还想尝试当保姆的,听说那个工资更高,只是要住家,我不太喜欢。而且也担心自己照顾不好小朋友,万一闯祸,惹一身麻烦,自己还负担不起。”
蒋南听完,定定地看着她,好像在仔细判断她这番话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好一会儿后,他才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然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别墅大半个月没人住,虽然不乱,但只做卫生也依然是不小的工作量。
白雪把整个屋子先大致清扫除尘了一遍,再把家具、玻璃、金属器皿都擦拭得干净反光。
厨房和卫生间重点做了清洁,床上的被单和床笠都换洗了干净的,最后又做了一次吸尘,把地面拖洗了两遍。
傍晚,她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屋子,蒋南已经离开了。
床头有一管不属于她的护肤品,100ML 大包装,纯黑色。
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全新的,还未拆封使用过,但上面全是英文,她也看不懂是什么,于是拿出手机问蒋南:“床头有个护肤品,是你留下的吗?”
“护手霜,给你用的。”
“哇,给我的吗?谢谢!”
护手霜是白雪每天都要用的东西,实用又不贵,她开开心心地收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么客气?”
“应该的,总之很开心,很感谢。”
啧,蒋南没回信息,电话打了过去:“明天也要去干活么?”
“嗯,要去帮忙做饭。”
“什么时候结束?”
“明天过节,要做的菜比较多,可能得六点左右。”
“那结束了来我这里。”
“嗯?”
“不是说感谢我么?来做你说的好吃的鱼,突然想尝尝。”蒋南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白雪有点犹豫,“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我一个人住。”
“那……远不远啊?”
“很近,你喜欢走路,大概二十分多钟吧。不过天太冷,建议你还是坐车,我等下把地址发给你,需要买些什么你发给我,我先去买好。”
白雪心想,果然又是他一贯的风格,什么都安排好了,她只需要配合。
第二天,别墅那边没有想象中忙碌。
下午三点过,一家老小才到家。由于回国后先去广州探望了朋友,在那边玩耍修整了三天才又返程,大家都没有长途旅行的疲惫,个个精神奕奕。
糖糖果果被外公外婆牵着,脸上笑意盈盈的,主动喊她白阿姨,对她说元宵节快乐,还主动把小行李箱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白雪觉得姐妹俩似乎不仅长高了一点,也更懂事、更可爱了。
炉火上炖着松茸鸡汤,其余菜也都已经按钟姐的要求洗净切好备用了,只等下锅。
钟姐父亲兴致很高,平时在自己家就是喜欢动手下厨的人,今天在女儿家,一家人都在,又是过节,说是必须要露一手厨艺。
温哥陪着笑在一旁帮忙。
白雪帮忙收拾行李,分类整理好衣服,又把几个行李箱打整收拾好。
钟姐拿出给她带的巧克力、曲奇饼和软糖,用一个漂亮的小纸袋装着,说是双胞胎姐妹特地给她选的。
白雪欣喜不已,连忙感谢。等行李收拾完,下楼一看,一桌丰盛的团圆菜也全部都做好了,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客厅灯光透亮,室内温暖如春,糖糖和果果正在和外婆认真看着动画片。
白雪将用过的锅碗、灶台和油烟机清洗整理干净,拿上垃圾就告辞走了,把珍贵的团聚时刻留给这幸福的一家人。
不过傍晚六点过的光景,天色却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样子。
今夜一过,年就算真正过完了,四季又要开始新的轮回。
白雪走在街上,突然又想起糖糖和果果开心的笑颜,心里由衷的感叹:真好啊!
这个世界有不幸的人,但也有很多幸运的人不是吗?
在爱和关怀里长大的孩子,以后也一定能成为很温暖很美好的人吧。
这个节日,白雪感到自己的心情也是有些不一样的,内心深处那种没有归属感的凄惶似乎少了很多。
她独自走在路上,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慢慢悠悠,而是和所有赶着回家过节的人一样步履匆匆。
因为她知道,今夜等待自己的不再是空荡荡的房间,不再是看别人如何热闹。
她心里有期待,也被期待着,有人在等着她给做好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