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了,哦对了,老爷子还找了公证人,贺董若是想改文件内容的话,估计会有点麻烦。”贺庭舟把玩着手里银色的小U盘,嗓音惫懒而疏淡,“他找了谁?”律师老老实实地回答,“楚牧。”“我知道了,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贺庭舟往后一靠,看了眼宋靖,宋靖便将他送出了办公室。等宋靖回来的时候,贺庭舟已经看完了。他把U盘放进保险箱里,面无表情地说,“等葬礼结束,别让我再看到这个人。”
奈何温欲晚天生反骨。
她清楚地知道温砚卿是为了她好,可她总要长大,无论是父母还是哥哥都没办法护她一辈子。
更何况,前两年环游世界的时候,她趁着温家派来的保安不注意,偷溜出去过。
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
这次她没妥协,直接拒绝,“我一定会参与的,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已经和贺庭舟说好了,我相信他应该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温砚卿还想再劝诫几句,温欲晚看出他又要啰嗦了,提着包站起身,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撂下一句,“记得通知爸妈,这件事不要张扬。”干净利索地说完后快步离开。
温砚卿无奈地摇摇头,他这个妹妹脾气倔起来,三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初为了去环游世界,半夜从三楼窗户爬出来,顺着管道往下爬,活生生走了七公里才打到出租车,当夜就买了机票。
等他知道的时候,温欲晚已经在毛里求斯的海边晒太阳了。
在温欲晚这边使不上劲,他就只能找贺庭舟了。
电话拨过去,那头接的挺快。
“贺董,方便说话吗?”
贺庭舟积压了不少文件,临到年中测算了,他忙得不可开交,手机放在一边开了免提,眉心紧蹙地批阅文件。
温砚卿一般情况下不会给他打电话,他随便一猜就知道是和温欲晚有关,开门见山的说,“温总放心,我既然让晚晚参与了这件事,我就会护着她的。”
“既然贺董都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关于贺家的风言风语温砚卿大概也听过几句,换成以前他是不会过问的,可她这个傻乎乎的妹妹现在非要搅进这趟浑水里,有些事他不得不问。
“遗产方面,老爷子应该已经分配好了吧?”
“这是自然,他老人家聪明一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的。”
贺庭舟回答得干脆,继而打消了温砚卿大部分的疑虑,更何况贺庭舟这两年在商场上的雷霆手段他是见识过的,这样的人他相信无论怎样都会是最后的赢家。
温砚卿比贺庭舟小三岁,以前贺庭舟没出国的时候,他也了解过一些事,当时贺庭舟和苏宛白的确是同进同出,这么多年就算没有爱情,多少也该有点平常的情谊。
但从上次在老宅的谈话可以看出,他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利用。
印证了那句话。
无爱方可破情局,无情方可破全局。
他真不知道让温欲晚嫁给这样的男人究竟是对还是错。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贺庭舟那边来了客人就先挂了电话。
这位客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贺老爷子的律师。
至于那份遗嘱,自然是在他手里。
律师进来的时候是胆战心惊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神色寡淡的贺庭舟大气都不敢出。
“爷爷的遗嘱什么时候会宣布?”贺庭舟盖上钢笔帽,随意一丢,淡漠如水的视线望向满头大汗的律师时,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律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战战兢兢地回答,“葬礼结束后就会宣布。”
宋靖端了杯咖啡进来放下,贺庭舟端起来抿了一口,放下时瓷杯碰撞办公桌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平静说,“我现在就要知道。”
遗嘱里的内容律师是清楚的,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他惹不起,逝者已逝,就算老爷子生前对他再好,现在江山易主,他这种小喽啰自然得学会审时度势。
但他也不能立刻就交代,总得拉扯几个环节,不然显得他太容易背叛旧主了。
“这…贺董这不符合规矩,我实在是没办法给您看。”
贺庭舟知道他想要什么,晦暗不明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五百万,买你的忠心。”
律师得到了意外惊喜,他也是个人精,有了台阶那就得下。
在他表演了一番内心纠葛的戏份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贺庭舟。
“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了,哦对了,老爷子还找了公证人,贺董若是想改文件内容的话,估计会有点麻烦。”
贺庭舟把玩着手里银色的小U盘,嗓音惫懒而疏淡,“他找了谁?”
律师老老实实地回答,“楚牧。”
“我知道了,钱会打到你的账户上。”贺庭舟往后一靠,看了眼宋靖,宋靖便将他送出了办公室。
等宋靖回来的时候,贺庭舟已经看完了。
他把U盘放进保险箱里,面无表情地说,“等葬礼结束,别让我再看到这个人。”
……
温欲晚从温氏集团出来后,就直接回汀澜府了。
脚还没完全好,明天晚上还要去守夜,估计还有得忙,她得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回家以后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先给工作室的人讲明了情况,约好了下周一再见面签合同。
为表示她这个老板的诚心,还在小群里发了个一千块钱的红包。
群里加上她也就六个人,她特意没抢。
其他人都纷纷发来表情包感谢。
【老板霸气.jpg】
年龄相仿的人聊起来很轻松,不过一两个小时时间温欲晚就和他们打成一片了,不过他们还在工作,聊了一会就都不吭声了。
温欲晚随便找了部韩剧出来看。
原本是为了打发时间的,看着看着就沉迷进去了,吃饭都把碗端到了客厅。
一集一集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随着剧情到了高潮地,也到了最催泪的时候。
陈姐觉得太晚了想催她去睡觉,温欲晚不肯,陈姐也拿她没办法,替她换了脚上的药就先去睡觉了。
贺庭舟打开家门的时候,就看到昏暗的客厅里只有电视屏幕亮着灯,沙发顶上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低低的啜泣声传来,还有纸巾抽离盒子的沙沙声,电视里一男一女说着韩语正在激烈地对峙着。
温欲晚全神贯注地看,完全没听到门开的声音。
直到男人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别挡着我。”侧过身子躲开他去看。
贺庭舟拿过桌上的遥控器摁下暂停键,俯身单手撑在她耳边,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珠。
他是背着光的,整张脸都在黑暗中,温欲晚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该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