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漾漾怎么过来了?”突然,李老太医似是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竹影斋,眉头再次拧在一处!他把沈水清拉到一边:“我还疑惑,这二公子并无醉酒脉象,又何来的醒酒散步而跌进池塘一说!漾漾啊漾漾,送聘礼是该他邵世子亲自上门没错,可你也不该如此任性,把气撒在二公子身上!右手虎口被池底石子割那么深一个口子,还好碰上我,不然邵二公子以后怕是连拿笔也难!”“什么!”沈水清立即变了脸色,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很快,侯府二公子席间出去吹风醒酒却误跌进池塘的消息,传遍了沈府。
沈水清靠在窗边听丫鬟们的回报,重重叹息一声!
如今当真偷鸡不成蚀把米!傻啊!
别人不知这邵誉风在侯府的地位,她沈水清还不知道吗?
若说那世子将来要继承侯位,承载了整个侯府的未来的期望,侯爷与侯府主母无奈,想要疼爱也只能严厉教导。可在那之外的所有慈爱,所有亏欠,便都报复性地释放在这二公子身上!
她沈水清,重生之后也自诩稳重,怎会还没有嫁进侯府,便惹出了这么大一个乱子!若真被邵誉风记了仇,那以后帮沈府谋划的路子还怎么走!
可那邵誉风也奇奇怪怪。
突然,沈水清又想起方才北苑邵誉风落水最后那一眼来。
她与邵誉风这一世按理说是第一次相见才对,怎会……
“大小姐!”
沈水清猛地惊醒,竟不知什么时候红了脸!
她压住荒唐赶紧回头看去,见是月吟匆忙从院外走了进来。
“请小姐恕奴婢无能,今日我跟着二公子转了许久,却怎么都看不清他右手虎口,方才听闻二公子落了水,想着再折腾也定没个结果,才敢回来复命。”
沈水清瞥了月吟一眼:“一直跟着二公子,却不知道他何时落水?”
月吟惶恐低下头去:“二公子入席后奴婢就放松了警惕,与丫鬟们说了几句话回头二公子便不见了,还望小姐惩罚!”
沈水清想了想,终究还是不忍:“之前听你说起家里还有个弟弟,算着时间也该到了上学堂的年纪,若是家里缺银子或是其他什么难处,你可直接向我提。”
“谢大小姐关心,家里都很好。”月吟低着头直接回绝。
“罢了。”沈水清若无其事转开眸子,“今夜三姑娘跟我散步,吹风受了寒。你去取些补药拿去厨房让做个药膳汤,明日一早替我送去,让她好些休息,病完全好之前就不要四处走动,以免过了病气。”
月吟领命退了下去,沈水清看着这个从小便跟着她的贴身丫鬟越走越远的背影,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
连自己身边人都能买通,还真是小看了赵姨娘。
第二日沈水清醒得早,梳洗穿戴整齐后,刚见月吟出门去厨房领汤,转身便往邵誉风住的竹影斋去了。
既然一切都是误会,日后侯府内低头不见抬头见,在邵誉风记仇前当面郑重道歉很有必要!
不过还没走到,却见李老太医从竹影斋出来匆匆迎面而来,身后还跟了一众医徒与沈府丫鬟,声势浩大。
李老太医之前在宫里替圣上瞧病,如今刚告老还乡没几年,虽是沈府世交,但因医术了得,平日府里小病小痛很少能请得动他。
邵誉风不tຊ过是跌湖,怎会惊动这尊大佛上门?
沈水清提裙赶紧迎了上去!
“李世伯!”
李老太医闻声停下,回身见是沈水清,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几分。
“小漾漾怎么过来了?”
突然,李老太医似是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竹影斋,眉头再次拧在一处!
他把沈水清拉到一边:“我还疑惑,这二公子并无醉酒脉象,又何来的醒酒散步而跌进池塘一说!漾漾啊漾漾,送聘礼是该他邵世子亲自上门没错,可你也不该如此任性,把气撒在二公子身上!右手虎口被池底石子割那么深一个口子,还好碰上我,不然邵二公子以后怕是连拿笔也难!”
“什么!”
沈水清立即变了脸色,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不知李老太医是何时走的,更不知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只觉突然仿佛凌空一道闪电劈中了她,反应了过来!
右手虎口?
这一切会不会太巧!
*
邵誉风昨夜睡得不好。
夜里恍惚总不得入眠,一早又要打起精神应付侯爷与沈大人的关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李老太医又带着一众人围上来一通问,此刻终于寻得了清净,他正想回床上好生休息一番,便听见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他以为是丫鬟随李老太医拿药回来了,只懒懒吩咐道:“先出去,我休息一会,待会睡醒再上药。”
可脚步没有要停的意思。
邵誉风皱眉,又以为是沈家长辈前来关心,如今客居沈府,虽是受了伤基本的礼仪不应缺,他立即掀开薄被又正襟危坐好在床边,等着层叠屏风之后的身影现身。
“果然是右手虎口对不对?”
声音与身形一起出现在屏风后的时候,邵誉风立即把包扎好的右手藏进了身后的被子中!
随即他便意识到了问题!
沈水清之外无第二人跟随不说,竟还堂而皇之径直进了他卧房!
邵誉风沉下心故作严肃:“叔嫂单处一室成何体统,出去!”
而此时,沈水清已经顾不得许多!
“体统在我沈家安定前根本不值一提!何况,你既知我是你未过门的嫂嫂,昨日又为何那般看我!”
邵誉风骤然瞪大眼睛,冷面之上突然泛出红晕!
沈水清抓住邵誉风愣神的片刻,立即伸手去夺藏在被子后的手!
她原意只想确认是否有伤,可怎想邵誉风不知何处生得牛劲,偏不让沈水清看!
一拖二拽,包好的绷带直直被二人给扯开,那一个血口子,淌着鲜血径直出现在沈水清的面前!
猛地,沈水清抬头看向邵誉风!
果然是他!
可邵誉风故意躲开沈水清炙热的眼神,又赶紧用绷带重新缠绕受伤的右手。一只手笨得很,怎么都绑不好,沈水清上前接过绷带,作势便要帮忙!
“沈姑娘,你两次冒犯于我,我皆可为了兄长视为无事发生,还请你知分寸,趁无人发现赶紧离开!”
“救治伤患怎可称为冒犯?”
两人拉扯绷带的手慌乱中触碰在一处,邵誉风的脸上的红晕陡然蔓延到了耳朵根!
“你!”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吱呀一声,打断了他。
有人进来了!
“人都去了哪里?怎让邵二公子身边连个听使唤的人都没有?”
沈水清与邵誉风相视一眼,双双变了脸色!
“沈大人!”
“父亲!”
脚步越走越近:“方才李老太医到我那回了话,二公子如今感觉可还好?”
邵誉风急了,拉着沈水清便往床帘后去!
“我应付沈大人,你快去后面躲着!”
沈水清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脑中再次浮现了那个冒险的念头!
重来一世,好巧不巧竟是前世那个为她沈家命运悲伤的二公子前来送聘礼!
她坚定了眼神,反手便把邵誉风往反方向拉拽!
邵誉风吓得立即低声警告:“沈姑娘,胡闹也有个限度!”
“这不是胡闹!”
沈水清二话不说拥进了邵誉风的怀中,脸靠在邵誉风胸膛的同时双手也搂住了腰!
“而且,我还准备再冒犯一次。”
邵誉风瞳孔一震,如被人施法定住般被怀中馥郁的娇软给笼罩,只觉得全身酥麻,连眼都不眨了!
而此时,怕惊扰邵誉风休息而故意轻脚缓走的沈大人,也终于越过了最后一扇屏风。
他看着眼前两人,脸红了紫,紫了黑,最后化为惨白,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邵誉风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沈水清!
沈水清却赶紧抢先开了口:“父亲,既然您已经看见了,我也不愿瞒您。”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
“求父亲成全,许我嫁给侯府二公子邵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