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便见晋礼安立在院中,正含笑看着她。阳光正好从身后的树叶中渗透出来,让晋礼安全身上下,甚至连头发丝都散发出好看的光晕。被监视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沈水清笑着蹦哒到了晋礼安身侧:“晋哥哥怎么过来了?等了多久?这些丫鬟们当真胆大,竟敢偷懒不通报!”“刚到,她们正想禀告你便先出来了。”晋礼安撒谎道。沈水清突然便看到了晋礼安背在身后的手,狡黠笑道:“你定知晓我禁足无趣,给我带了好玩的东西!”
晋礼安走到沈水清身边,并肩而立。
“汝南晋家晋礼安见过邵二公子,漾漾从小在内院自由惯了,方才是与我在后花园玩耍,见我丢了玉佩便主动帮我寻,想必来这竹影斋也是问二公子有无看见,希望没有打扰邵二公子。”
说着,晋礼安又看向沈水清,脸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温柔。
“一块玉佩罢了,莫再打扰客人,天色也暗了,我送你回去吧。”
邵誉风挑了挑眉,他把眼睛藏在阴影处看不清情绪,可嘴唇却紧抿在了一起。
后又笑了。
虽是笑着,不知怎么,沈水清却想起昨日在北苑池塘初见时,那种疏离又易碎的感觉来。
“沈大姑娘,永安侯府定让你如愿以偿。”邵誉风如此开口道。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周嬷嬷在院门口望了又望,脸上已经露出明显的焦灼神色。直到看见大公子与晋礼安二人“押送”沈水清出现在回凝香园的小径上时,她才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
“我的小祖宗们啊,你们再不回来,老奴就算死一千遍也不够的!”
大公子冲周嬷嬷点头赞同:“今夜把我院里的胡嬷嬷也调来,夜里就劳烦二位轮流守着大小姐,千万别再让她再出凝香苑!”
一个母亲从闺中起便伺候的周嬷嬷还不够,大公子的奶娘竟也惊动来了凝香苑,怕不用等到明日,整个沈府便知晓她沈水清“触犯天条”!
沈水清满心郁闷,又最后看了一眼晋礼安,怏怏进到里屋后便把门关上了。
直到第二日一早,沈水清刚从床上坐起,月吟便推门进来说吴夫人免了她近期的晨昏定省,还嘱咐让不要出凝香苑。
沈水清又赌气躺回床上,重重叹息!
“大小姐……”
“出去,不许打扰,等我醒了直接传午食即可。”
月吟犹豫再三,见沈水清一脸不善的模样,也终究没有把晋小公子已经等着的话说出来,听话退了出去。
这一觉果然睡到了正午,加上吃食洗漱,沈水清出屋子的时候已经未时。
一抬头,便见晋礼安立在院中,正含笑看着她。
阳光正好从身后的树叶中渗透出来,让晋礼安全身上下,甚至连头发丝都散发出好看的光晕。
被监视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沈水清笑着蹦哒到了晋礼安身侧:“晋哥哥怎么过来了?等了多久?这些丫鬟们当真胆大,竟敢偷懒不通报!”
“刚到,她们正想禀告你便先出来了。”晋礼安撒谎道。
沈水清突然便看到了晋礼安背在身后的手,狡黠笑道:“你定知晓我禁足无趣,给我带了好玩的东西!”
晋礼安也不掩饰,从身后拿出来一个手掌大小的竹筒:“这是我在京城给你寻得的好玩意,大家都叫它「万花镜」,里面的琉璃价值连城,就算是京城那些身份最贵重的娘子们,想要求它也是难得。我也是正好遇上一位知己从胡邦而来,用一幅画交换才得了这一件。”
沈水清诧异接过,在手里不停打量:“晋哥哥何时这么厉害?一幅画便可交换这么贵重之物!”
“厉害吗?”晋礼安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若当真厉害,便能早些考取功名……”
他最后这句话声音说得极小,连站在他身侧的沈水清也不曾听见。
“当然了,还没有晋哥哥你淘不到的有趣玩意呢!”沈水清玩着手里的东西,却一直不得章法,赶紧又找晋礼安求助:“可这万花从何处才得见?”
也就是在沈水清抬头看过来的一瞬间,晋礼安眼中立即褪去了阴霾,又再次笑得温和。
“这样,放在眼前。”
他带着沈水清的手,让她把万花镜架在眼前。
“哈哈当真有!”沈水清玩得不亦乐乎,好久才舍得放下万花镜,眼里闪着星星看向晋礼安,“好看极了!”
今日沈水清只是简单挽了个发髻,头上也没有插名贵珠钗,清水出芙蓉般尤其好看。
晋礼安忍不住,又抬手揉了揉沈水清的脑袋:“你喜欢便好。”
“当然喜欢!晋哥哥你从小便给我寻这些新奇玩意,每一件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我自小便借住在沈府求学,当然要对你这大小姐好些,不然还不知有什么苦果。”
沈水清娇俏得翻了一个白眼。
“晋哥哥这是笑我从小便不知规矩爱捉弄人吧?”
“是啊,谁家大家闺秀能说出「你早日考上功名,我便早日嫁你」的胆大话?”
晋礼安此话一出,沈水清恍惚间沉默了。
这话是她说的。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对晋礼安有过年少的悸动。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若是晋礼安能早日考取功名,她便嫁给他也顺势去到京城,用另外一种身份去周璇谋划沈府的未来也无不可。
可命运就仿佛与她玩笑一般,晋礼安一去京城六年眨眼已过,名誉倒是满了天下,却离功名越来越远。
这时候,替侯府提亲的媒人又上了门……
沈水清只觉眼睛一酸:“年少的无脑话,晋哥哥就莫要打趣了。”
这水汪汪的委屈又哪里逃得过晋礼安的眼睛!
他只觉心瞬间漏跳了好几拍:“是我唐突了,漾漾罚我可好?”
噗嗤!
沈水清又立即笑出了声。
“就罚晋哥哥继续替我寻些有意思的玩意吧!”
晋礼安立即应下!
院子里,沈水清坐在秋千上把玩着万花镜玩得不亦乐乎,而晋礼安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沈水清的模样,也笑得明亮。
岁月静好。
直到前院的李老嬷嬷进了凝香苑。
“请大小姐安,请晋小公子安。大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说话。”
笑容乍然消失在脸上!
沈水清下意识怯生望了眼晋礼安,问道:“父亲有说何事吗?”
“大小姐恕罪,老奴只是前来传话,并不知何事。”
“那之前父亲见过何人?”
“永安侯府邵二公子及大公子刚与大人谈完从书房出来。”
“永安侯没去?”沈水清又问。
“听闻侯爷昨夜便离了沈府。”
沈水清咯噔骇然,赶紧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晋礼安也顺势站起,细声宽慰道:“漾漾去吧,李老嬷嬷来传话定是急事,别让伯父久等,我明日再来陪你解闷。”
说完,晋礼安先告辞离了凝香苑,随即沈水清也跟在李老嬷嬷的身后,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没多久,月吟竟也要出去。
她神色慌张,甚至不敢抬头看院中的周嬷嬷与胡嬷嬷:“主子午食吃得少,我去大厨房让做些主子爱吃的点心备着。”
可不过刚转进小径尽头消失在凝香苑众人眼前,月吟脚步一滞,四周打量无人,便调转方向径直往扶柳院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