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摆弄一个物件一样,他想把她藏起来。宁兮儿不假思索道:“你总想管着我,所以才会用乖,或者不乖来判断我。”覃骁:“不对吗?”如果他不用力好好看住她,那么兮儿就会自我伤害,毫不留情地丢弃他,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跑。宁兮儿摇摇头,“不对的。”,而后她像给小朋友讲解难题般耐心温软,她说:“覃骁,这样不太好,我不喜欢。”“你总是听不得我说想要出去,想自己呆着这样的话,也好像接受不了我和别人呆在一起。”,她不想阐述的太自恋,但还真是这样。
崔瑶抖动着的长腿被门外的两道地狱之音按了暂停,她语调冷傲地“哼”了声。咬牙切齿,半真半假:“妹妹,我恨你。”
宁兮儿转头,蔫头耷脑地:“我还以为今晚可以和你……”
崔瑶踢开被子,大摇大摆地晃悠到门边,开门时,宁兮儿正好随手整理完被子下了床。
门边映出两道高大英俊的人影。
覃骁身着灰黑色居家服,和宁兮儿棉白色的长裙似乎是配套的,男人侧身倚在一边门框,额角懒懒的靠住门框的一个支点,立挺而淡漠脸上不辨喜怒,神情很懒,俨然一副送客的姿态。
宁兮儿忽然觉得覃骁像争宠的小孩子。有点无奈地低头轻笑一声,跟在崔瑶身后。崔瑶已经走到门口了,双手环胸。
而崔昭正对着崔瑶,一双桃花眼总是笑眯眯的,两人间一股无形的敌意升腾。
崔昭先开了口:“回家。”
崔瑶身材火辣,今天还穿着修身的露脐装,不怪宁兮儿评价她为妖精。妖精被对方云淡风轻的口气挑起了火,一样的云淡风轻。
“你?用什么身份管我?”
空气诡异的静止了。
宁兮儿虽不理解这份剑拔弩张,但觉得听人家吵架很不礼貌,更何况还有个如豺狼般的眼神正锁定自己。
女孩脚趾蜷了蜷,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她轻巧地从他们兄妹中间穿过,来到了覃骁面前。
覃骁眼里仿佛根本不存在崔家兄妹这两个大活人,是了,他对一切都不屑一顾。
宁兮儿小小的身影刚一站定,他便握住了她纤弱的手腕将人带走,她连一声再见都没来得跟崔瑶说。
回到主卧后,宁兮儿被覃骁塞进了被子里,在沉默中,他用被子把她严丝合缝地裹住。
宁兮儿对这操作晕头转向的,她善意地提醒:“覃骁,现在是……夏天。”
她说话时想把手伸出来指指窗外,试图唤回覃骁的理智,但胳膊刚一想钻出来时就被覃骁压制了,男人按住她的瘦弱的肩头,只露出她忽闪的双眼和挺翘的鼻梁。
宁兮儿变成了一个人形小蚕蛹。
覃骁显然比被子给人的束缚感更强,“你今晚哪里都不可以去。”
宁兮儿咽了咽嗓子。
男人觉得不够,补充道:“你明天也只能呆在我身边。”
宁兮儿脑海中浮现出下午助理匆匆离去时在青石板磕绊的踉跄,虽然不知道明天有什么重要的事,但讨巧地接了句话,“后天也是吗?”
“你是不是还想说,以后都只能呆在你身边?”
覃骁看了宁兮儿很久,确定她没有异常后才开口:“怎么会这么问?”
宁兮儿老实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啊……可能是因为这还挺好猜吧。”,她没告诉他的是,类似这样专制的话语,她好像听过千千万万次。
有一种泛着凉意的熟悉感,熟悉到令人惊慌和胆寒。
覃骁紧紧盯着她:“你不乖。”
宁兮儿很不乖。
以前,她满脑子都是外面的世界,她要走走停停,无拘无束。这在覃骁的规则里是万不可能被允许的,自从逼宁兮儿留在他身边以后,她就变得狡猾起来。
覃骁每天都经受着她给予的撕扯感。他最安稳的日子,应该是宁兮儿抑郁症时,她对一切都失去兴致了,有时候低沉着,无精打采,淡漠,不愿行动。
覃骁那时怎么吻她或抱着她,宁兮儿都是软软的,无所谓的。
对覃骁来讲,宁兮儿对一切丧失热情时才是最乖的,她的眼前只能看到他,她的心里只能恨着他。
但刚才。
她主动吻了他。哪怕敷衍至极。
它的发生,让覃骁冰冷而密不透风的固执世界出现了裂隙。所以覃骁把宁兮儿用被子裹起来,完全裹住,不敢留一丝缝隙。
“覃骁,你这样不对。”,宁兮儿认真地瞧着他狠狠拧住的眉眼。
他像摆弄一个物件一样,他想把她藏起来。
宁兮儿不假思索道:“你总想管着我,所以才会用乖,或者不乖来判断我。”
覃骁:“不对吗?”
如果他不用力好好看住她,那么兮儿就会自我伤害,毫不留情地丢弃他,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跑。
宁兮儿摇摇头,“不对的。”,而后她像给小朋友讲解难题般耐心温软,她说:“覃骁,这样不太好,我不喜欢。”
“你总是听不得我说想要出去,想自己呆着这样的话,也好像接受不了我和别人呆在一起。”,她不想阐述的太自恋,但还真是这样。
宁兮儿以前没把佣人形容他们相处模式时,口中的“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太当回事,直到这么几天,她发现覃骁跟她培养感情的方式根本就是物理空间上的寸步不离。
覃骁心口压了块沉重的巨石:“我要一直能看到你。”,只有看到她,摸到她,覃骁惴惴不安的心才能有片刻缓和。
他邪肆冷硬的面容近在眼前,只要是在宁兮儿面前,他所有的欲望都能在脸上得到最直接的表达,不隐藏,也学不会隐藏。
“可是覃骁,我不是玩具,也不是只记挂着谈情说爱的人。”,宁兮儿说,“我习惯了一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里,生病时自己处理,难过了也只有自己安慰自己,很多快乐其实没有分享给志同道合的人的机会。”
她从不觉得自己可怜,善解人意的过分,“我想告诉你,我从来不期待别人给我太多,所以要不要爱谁,要不要永远呆在谁的身边,我自己做主。”
覃骁的眼,怒气翻涌。
“别说了。”,他很艰难地克制着什么,因为他的兮儿正在触犯他心底那道红线。
宁兮儿当然察觉到了,但这次她不想因为害怕他严厉狰狞的神色而发愣。
宁兮儿哪儿哪儿都动不了,此时覃骁快把她肩膀的骨头捏碎了,她能控制的只有自己脖子的力量。
宁兮儿在他暴虐感快升到顶时抬起头,想起了崔瑶说过的“资本”。她送上去一个温柔的吻。
女孩没有多余的动作,她什么也不会,她安静地,让自己的唇瓣贴上他的,后脖颈累了便松开,重新躺下。
那一瞬间,宁兮儿或许是害羞吧,她闭上了眼,而覃骁被冻住般瞬间僵硬。
所有癫狂卑劣的念头被一股无形的暖风驱散,他努力的想抓住他那些骨子里的狠戾,但那暖风愈演愈烈,非要把他从里到外蒸个透,蒸成暖的才肯罢休。
“你捏得我好痛。”,宁兮儿这才提醒他,覃骁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连说话都疼的发颤,可她的眼里却异常坚定。
覃骁觉得越来越控制不住她了,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他不允许……
男人的掌心松了力气,可他的神情变得扭曲而恍惚,似乎有什么太难对付的敌人在与覃骁抗争。
宁兮儿艰难的从被子里伸出胳膊,在覃骁身下,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看着我。”
覃骁双眸竟在这一会时间,不知不觉间变得猩红,他忍耐着世人无法理解的天人交战。
宁兮儿觉得覃骁好辛苦。
她又说了一次,“看着我,只有我。”
他们此时心灵相通。
覃骁呼吸粗喘,他望着她,恶狠狠地低头咬上她的唇瓣,直到尝到腥味儿,见到血,“好美。”,他哑着声,眼眶红的快湿润。
宁兮儿忍着唇角的肿胀,“一个穿耳洞时怕我疼,先拿自己耳垂做实验的傻子,愿意不眠不休照顾生病的宁兮儿,和她一起入睡,醒来,哪怕是药,也要一起喝的傻子。”
覃骁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但他有一种浓烈的预感,她接下来的话会将他破坏的体无完肤,到那时,她如何翻天覆地他都会毫无原则地退让。
“求你。”,覃骁声线沉重而哀求,他好像被逼到了角落,他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岌岌可危,猛兽受到了生命威胁。
不要再继续了,兮儿……
猎人却踮起脚,拍了拍猛兽的头,“你很好的,覃骁,所以别怕。”
“你很爱我,对吗?”,宁兮儿说:“那我教你好不好,你乖一点,听话一点,以后不要随便吓唬我,”
“我们是家人啊,覃骁。”,粘着血色的唇,盛放出毒性的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