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鱼思遐和文惜墨给她传过几则传讯,都是些不要紧的事,于是裴望只是看看便将玉简收了回去,没有回复,也不作其他动作。这玉简就像是古早的传呼机一样,除了发送文字讯息以外没有其他功能,离现代的手机还差三次工业革命,原理也完全不同,是完全的玄学产物。一个玉简能保存的联系人是有限制的,而且需要提前与对方的玉简共鸣过才能传讯,不算方便,但比写信快捷得多。至于留影石,在这个世界还是没影的东西。裴望只有一个玉简,是几年前文惜墨给买的高级货,能存两百个联系人,可惜在裴望这里属实是大材小用,裴望的联系人两只手就能数过来,全是
裴望就这样坐到入夜。
期间鱼思遐和文惜墨给她传过几则传讯,都是些不要紧的事,于是裴望只是看看便将玉简收了回去,没有回复,也不作其他动作。
这玉简就像是古早的传呼机一样,除了发送文字讯息以外没有其他功能,离现代的手机还差三次工业革命,原理也完全不同,是完全的玄学产物。一个玉简能保存的联系人是有限制的,而且需要提前与对方的玉简共鸣过才能传讯,不算方便,但比写信快捷得多。
至于留影石,在这个世界还是没影的东西。
裴望只有一个玉简,是几年前文惜墨给买的高级货,能存两百个联系人,可惜在裴望这里属实是大材小用,裴望的联系人两只手就能数过来,全是山上的同门师兄弟妹们。
她就是这样一个孤僻离群的无趣之人,也安于这样的生活,不想有任何改变。
月亮很明亮,裴望一抬头,便想起昨晚兰殊从阴翳中走出,沐浴着月光含笑望着她的模样。
裴望有些烦躁地扶住额头。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个狡猾的少年。裴望的确和兰殊曾经共患难——然而因为她这些年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去遗忘让自己觉得痛苦的事,她能记住的关于兰殊的事顶多就是有这个人存在过。
至于情谊,裴望感情过剩,乱了套的喜怒哀乐拧成一团乱七八糟的死结塞满了她的大脑,她和兰殊的情谊只是其中的一束,只是存在着,并不宝贵,也不能干扰她的判断。
但是也因为有这份情谊存在,裴望帮了他,放走了他,因为按照情理帮助自己曾经的朋友——也需要打个问号,是应该做的。
但兰殊利用了这份情谊,让裴望间接伤害了文惜墨,裴望不能容忍,却没有多少愤怒,她觉得自己是应该生气的,生气才是被利用后的正常反应,但自己却没什么感觉,只有事态超出预期带来的焦虑,自己被迫承担责任的焦虑。
没有人让她承受这份责任,但裴望就是坐立难安,并愈发为自己不合常理的表现而唾弃自己。
你其实并不在乎别人的命,你只是不想背上责任,不想和任何事扯上关系。这太自私了。
裴望真讨厌自己。
干脆就这样一走了之好了,丢掉这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一切,藏到深山老林里再也不出来,再也不见任何人。
但文惜墨一定会来找自己。
这个人就像她前世的妈妈一样,表面上讲究体面,但在决定她人生方向的时候,总有种听不进话的疯癫。裴望常常觉得文惜墨对自己的好太过沉重,妈妈与自己血缘相连,但她与文惜墨只是师徒,而且自己也并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值得对自己这样好的事,也无法偿还。裴望完全搞不懂,所以一直尽量躲着文惜墨。
自己并不是一个值得这样付出的人,也不是文惜墨想象中那样的小可怜。只要时间久了,文惜墨迟早会明白过来。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道理,裴望不想和他们有太深的牵扯,不想了解他们也不想被了解。
裴望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不用亏欠、辜负任何人,也不用去揣测任何人的想法,不用被别人期待,就这样清清静静地存在着,直到自己的生命彻底终结。
但是事总与愿违,自己作为人的责任还没履行完,也只能先硬撑着,时不时发发癫维持一下生活。
恨。
裴望胡思乱想着,眼神幽深了些。
自己要是第一次死就死透,不来这个鸟不拉屎的狗几把世界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破事。
真是倒霉催的。
好不容易死掉又让她活过来,都没问过她的意见。
裴望恨恨地捶了一拳地面。
天道、世界意志、世界本源、老天爷,苍天,什么都行,我裴望实名日你先人!
这个仇她裴望会记到死!
裴望坐在地上,苦大仇深,满身怨气,连蚊子都不敢靠近,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入定般的状态。
连鸟都不敢叫了。
动物们野性的直觉使它们本能地畏惧这个年轻的雌性两脚兽,就像是畏惧风雨雷电一样,是不需要思考的。
黄鼠狼精害怕裴望也是一样的理由,但它不太聪明,将这份畏惧归因为裴望是残暴的大恶人。
而当黄鼠狼精被一再纠正这一错误认知后,觉得自己也道个歉比较好。
于是,当黄鼠狼精找到这里时,看到那个脸色黑如锅底,怨气有如实质,整个人都散发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拔剑大杀四方狠狠报复社会的残暴气质的裴望后,便立刻将裴望也许是好人的猜测掐灭了。
不可能,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好人,窝不信,窝绝对不能相信。
这个女人和那群仙气飘飘的修士比,简直就像杜鹃鸟把蛋生在画眉鸟窝里了一样,不仅格格不入,而且会害了他们。
太可怕了。
惹不起。
于是黄鼠狼没敢搭话,原路折返,一溜烟跑了。
在桑坡村里的最后一晚,终于振作起tຊ来的村里人准备了许多饭食,摆了几桌流水席,都是些乡野小菜,荤腥不多,但有炸蚕蛹,被李遇安一个人吃了半盆。鱼思遐尝了一个,但她口味挑剔,不太喜欢。至于其他三个男人就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吴慈甚至无法直视,整顿饭都只吃面前的小菜,因为一抬头就会看见炸的油亮亮的蚕蛹。
只要今晚确认村外已经安全,明天就能出发,继续他们的历练,
在裴望对溪打坐的时候,几人在村外设好了驱邪阵法,司琅还送了徐龄一本修行入门书籍,只要能将这本书读通读透,即使当不成修士,徐龄也能做个有点本事傍身的风水先生,驱点小邪小祟不在话下。
徐龄还是不太甘心,但也只能认了,千恩万谢地接过了书,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他真是受够了被强者戏耍拿捏,什么事都身不由己的感觉,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要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