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端着个果盘走过来,看着她抓耳挠腮的模样,轻啧了一声,长腿迈动,走到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怎么,哪道题不会?”祝安久一脸挫败,抓了抓头发,苦着小脸说:“我一开始看书就走神,觉得什么都有意思,头发有意思,草稿纸有意思,连发呆都有意思,一专心写作业就头疼。”她仰起头,眼神空洞:“我觉得我没救了,我肯定考不上大学。”贺洲身体前倾,双手肘弯靠在膝盖上,闻言挑了挑眉。“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你只是还没习惯专心读书罢了,有这种感觉是好事,说明事情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我转学到一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中管得多变态。”
三中和一中师资相仿,两者最大的差别在于三中在余同市算贵族学校,给钱就能上,因此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操场上随便扔块砖头都能砸倒好几个富二代。
而一中校风严谨,分数至上,哪怕你出再多的钱,成绩不达到入校标准,依旧进不去。
祝安久捧着奶茶,一脸忧愁,由此可见,贺洲为了把她这棵长歪了的小树苗扶正,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
“你的意思是开学你就去一中了?这么突然?真准备改头换面好好学习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李宵差点被奶茶里的珍珠噎住。
祝安久蔫蔫的点了点头。
“这也是你那个监护人干的?他给你吃三尸脑神丸了吗?你对他这么言听计从的?”
祝安久伸出手掌放到他面前,食指搓了搓大拇指,叹道:“金钱的魔力。他现在管着我的生活费,我能不言听计从嘛?不然喝西北风吗?”
话匣子一打开,祝安久一脸悲愤的控诉着贺洲这一个月的种种恶行。
“这混蛋动不动就拿生活费来威胁我,上次我就偷偷开了他一瓶红酒,好家伙,直接扣了我半个月零花钱!”
“不就是一瓶红酒嘛,他还专门搞了个酒架收藏,起码摆了几百瓶,喝一瓶怎么了,小气鬼。”
“还有一次我作业不会,烦的要死,偷偷抽了根烟,抽完起码通了半小时的风,就这他还能闻出来,你说他是不是属狗的?”
“还有哦,他有洁癖,坐在沙发上吃薯片都不准,一旦发现,一百起步。搞得我每次吃零食都只能坐地板上吃。”
“这一个月我连门都没出,零花钱已经扣到下个月了!”
祝安久双手挠头,目光呆滞,身边满满的都是她散发的怨念。
“那你干嘛不和你父母一起住?”李宵肃然起敬,随后不解问道。
祝安久的父母也是商业联姻结为夫妻的,双方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只是因为结婚对公司有利所以才在一起。
自从五年前她妈妈抓到她的父亲出轨,二人开始永无休止的吵架,双方越撕越难看,但碍于公司利益盘根错节,轻易不能离婚。
原本祝安久的父亲祝正平对她们母女极为愧疚,本想收心回归家庭,但却没想到祝安久的母亲夏琳早就出轨了,不仅在国外瞒天过海的生下了一个女儿,而且这个女儿比祝安久还要大两岁。
祝正平极为震怒,甚至开始怀疑祝安久的血脉,夏琳顿觉奇耻大辱,正好这时国外的女儿申请上了新航大学,对女儿的思念让她母性大发,竟搬离别墅公然和情夫住在了一起,而祝正平也极少再回家,每次看见祝安久都要冷嘲热讽好一通。
也就是这一年,祝安久的叛逆达到了顶峰。书也不读了,学也不上了,每日和三中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浑浑噩噩的度日。
直到今年七月,贺家发来联姻的橄榄枝,祝安久正好是他们两个都不想要的包袱,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联姻,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祝安久的意见。
于是她的父母难得达成一致,订婚宴结束后,立刻连夜把祝安久打包送到了名都公馆。
李宵对她的家庭情况知道的不多,纠结了一会,祝安久还是没有透露太多消息。
回想起家里一堆的破事,那叫一个令人窒息,这么一想,祝安久突然觉得贺洲顺眼了不少,除了动不动就扣钱以外,其他方面比起她的父母来,贺洲可算是降维打击了。
祝安久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比起和他们住,我宁愿在他手底下玩一波绝地求生。”
李宵憋笑:“那今儿好不容易出来了,要不去酒吧转转?放松放松?GK新来了个驻唱,特拽特酷,你肯定喜欢,去看看?”
“不去,我要回家写作业!”
真是闹心,还嫌她零花钱扣的不够多吗?这要是被抓到了,她都没有勇气去想象自己的下场。
李宵呆了,他从口袋里摸出烟,今天简直撞了鬼了,祝安久居然会说出要回家写作业这种话。
祝安久盯着他手里的烟,眼神里都是渴望。
她已经被迫戒了一个月的烟了。
好想念好想念…
李宵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毛,仔细瞅了瞅面前少女清纯动人的漂亮容颜,总觉得要是分了她一根实在太煞风景。
于是轻咳着把烟收了回去。
祝安久咬了咬吸管,其实就算给她,她也没那胆子抽,要是被发现了,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走了。”
“刚来就走?不出去玩玩?”
祝安久摆摆手,“不去了,回家读书。”
她态度转变的太快,李宵一脸懵逼。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祝安久的身影都快消失不见了。
回到家后,她掏出课本,准备卷死她那些素未谋面的同学们。
虽说经过了一个月的魔鬼训练,祝安久进步很大,但那些进步仅限于高一的知识,现在开始学习高二部分,知识点糅合在一起,难度大幅度上升,她开始力不从心。
一翻开书,她就开始走神,在草稿纸上画一些动漫小人,甚至因为太无聊,还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给他们上了个色。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又开始唾弃自己。
贺洲端着个果盘走过来,看着她抓耳挠腮的模样,轻啧了一声,长腿迈动,走到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怎么,哪道题不会?”
祝安久一脸挫败,抓了抓头发,苦着小脸说:“我一开始看书就走神,觉得什么都有意思,头发有意思,草稿纸有意思,连发呆都有意思,一专心写作业就头疼。”
她仰起头,眼神空洞:“我觉得我没救了,我肯定考不上大学。”
贺洲身体前倾,双手肘弯靠在膝盖上,闻言挑了挑眉。
“这是一个正常的过程,你只是还没习惯专心读书罢了,有这种感觉是好事,说明事情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稳住,你要长脑子了。”
祝安久一脸痴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合着她现在的脑子只是个摆设呗。
贺洲拿起她的书随手翻了翻,又道:“可以先从你擅长的科目开始,让自己先进入状态。循序渐进。”
“可是我没有擅长的科目诶,我烂的很平均。”
祝安久盘着腿坐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贺洲:“……”
“挺有觉悟。”
多安慰多鼓励我几句会怎样?
祝安久一脸怨念。
他肯定不是男主!是炮灰!
靠着贺洲的帮忙,总算是艰难完成了今天的作业,随后他把一中的校服递给她,“明天就开学了,记得穿校服。”
那套校服应该是刚到的,非常新,白衬衫配蓝色百褶裙,胸口上还用蓝色的线缝了她的姓名和班级。
高三一班祝安久。
她抱着衣服,满脸纠结,“我真的很久很久没穿过裙子了,很不习惯的,能不能不穿校服?”
上次穿裙子还是换造型的时候,贺洲逼着她穿的,回家后那条裙子就被她打入了冷宫。
“那你去衣帽间随便挑一件。”
“…我还是穿校服吧。”
开玩笑,她第一次见到贺洲给她置备的衣帽间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童话世界。
里面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当季的最新款,从头到尾的衣物首饰应有尽有,而且价格昂贵的令人咋舌,却极为随意的摆在那里。
话说这男人真的很诡异,明明这间房子的装修风格非常性冷淡,但偏偏她的那个卧室装成了粉色少女风,他都不觉得诡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