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应是,马上道:“刚好那时勇毅侯没在上京,林大爷就想要暂缓等岳父回京了再做决定。可他的宠妾吴姨娘却一再劝说他把女儿嫁到陆家去,林大爷也渐渐被说通了。觉得陆家乃清流世家之首,陆承舆又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这门亲事能抬高他林家在仕林中的地位,就这样直接把婚事定下来了。”“等勇毅侯回来,两家庚帖都交换了。再加上陆承舆也是一表人才,侯爷最后也没有反对。”钱三觑着顾珩的脸色继续说道:“至于吴姨娘为什么要帮陆家说好话,奴婢也让人查清楚了。原来是她的女儿当时想要拜袁娘子学琴,陆家大太太朱氏刚好可以为她们引见,所以……”
内侍上门的时候,林家人都在明德堂给老太太请安。
林老夫人听到通报,身子一抖,差点从罗汉床上摔了下来。
“你、你说谁来了?”
传话的小丫鬟有些忐忑的又说了一遍,“宫、宫里来了位公公,带了圣旨。”
“太好了!”林姝月一下子跳起来,脸上闪着狂喜的光芒,“这肯定是来接我的!”
一定是她在探春宴上的表现出色,吸引了皇上的注意,接她进宫来了!也不知她进宫后会是什么位份,会不会比柳宝容当初入宫时还高?
“月儿,月儿!”吴姨娘兴冲冲地跑进来,扯着嗓子叫嚷起来,“快!快!赶紧出去接旨,皇上派人来接你了!”
很显然,这母女俩想到一块去了。
姝音撇撇嘴,心道当今圣上这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先是柳宝容,现在又来个林姝月……
林老夫人也终于回过神来了,又惊又喜,激动的声音发颤,“快去准备香案!珍娘,把你那套赤金嵌红宝石缠丝牡丹头面拿给月姐儿!今天这种场合,她得打扮的喜庆富贵些!”
姝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小声提醒:“头面什么都就算了吧,戴起来太麻烦,可不能让宫里的人等太久以为我们不敬就不好了。”
林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但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现在不是打扮的时候。等她孙女进了宫,再想办法从珍娘那里弄些好首饰充场面。
为庶女置办嫁妆可是她作为嫡母的责任!
林老夫人歪嘴一笑,吩咐道:“维儿去换官服,其他人先随我到前面去!”
宣旨的太监并不与林家人多寒暄,态度疏离。
等所有人都到齐跪下后,他就公事公办地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光禄寺少卿次女林氏姝月知书识理,勤勉柔顺。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永安元年状元贺茂为妻……”
林姝月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懵了。
贺茂?贺茂是谁?
不应该是接她进宫伴驾吗?怎么皇上会让她嫁给别人?
“这是不是弄错了?”林姝月想也没想,脱口而问。
宣旨的公公眉头一拧,冷冷道:“你们林家这是什么意思?想抗旨不遵吗?”
林敞维惶恐着连声道歉,带着一家子跪谢天恩。
宣旨太监哼一声,连林家人递过去的荷包都没有接,甩脸子走了。
林姝月脸色惨白,夺过林敞维手里的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直直盯着“贺茂”两个字,咆哮着问道:“他是谁?这人是谁?”
皇上为什么要她嫁给他?
林敞维敛眉想了想,有了印象,“他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听闻才高八斗,博古通今,在翰林院很受欢迎。”
林敞维虽有些失望女儿不能进宫,但他现在有了两个状元做女婿,也是上京的一段佳话了!
这么一想,他又高兴起来:“把圣旨供奉到祠堂去,给下人们发赏,让大家都喜庆点!”
姝音在陆家的时候也是听说过贺茂的名字的。有一段时间,陆家tຊ人很是喜欢把他和陆承舆放在一起比较。
“拓哥儿中状元的时候才二十二,他都快不惑了吧,几个儿子好像都娶亲了。一把年纪的老状元哪里比得上我们家哥儿!”
“可就他这把年纪,还有好多人抢着要给他做填房呐!想想我们拓哥儿,年纪轻轻就三元及第,又生的一副好相貌,真是便宜林氏了!”
姝音困惑不已,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旨意?又为什么突然不选秀了呢?
为什么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时间回到两天前。
宸元殿里,钱三正兴高采烈地和顾珩汇报自己好不容易打听来的消息。
“陆家和林家本是没有交集的,也不知为什么就突然上林家提亲了。林大爷开始是有些犹豫的,关于女儿的事他向来是要问岳父讨主意的。林夫人也很是顾虑,毕竟像陆家那样的书香世家规矩一定很多,她并不想把女儿嫁到那样的人家。”
顾珩的黑眸闪了闪,沉声道:“接着说。”
钱三应是,马上道:“刚好那时勇毅侯没在上京,林大爷就想要暂缓等岳父回京了再做决定。可他的宠妾吴姨娘却一再劝说他把女儿嫁到陆家去,林大爷也渐渐被说通了。觉得陆家乃清流世家之首,陆承舆又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这门亲事能抬高他林家在仕林中的地位,就这样直接把婚事定下来了。”
“等勇毅侯回来,两家庚帖都交换了。再加上陆承舆也是一表人才,侯爷最后也没有反对。”
钱三觑着顾珩的脸色继续说道:“至于吴姨娘为什么要帮陆家说好话,奴婢也让人查清楚了。原来是她的女儿当时想要拜袁娘子学琴,陆家大太太朱氏刚好可以为她们引见,所以……”
顾珩的脸色黑下来,淡声问道:“这个女儿什么年纪,可有婚配?”
钱三挺了挺胸膛,一脸骄傲道:“这奴婢也打听了!林家这个次女今年刚好二八之年,并无婚配。前些日子还硬挤着去参加了探春宴,想来是想要入宫伴驾的。”
顾珩冷哼:“既然她这么上进,不如就给她指一门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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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宫里来人宣旨后,林府上下就始终处在一种奇怪的气氛中。
下人们得了赏,表面上也喜气洋洋的,但回了后院又不得不夹着尾巴,小心翼翼伺候几个主子。
特别是在竹溪院当差的,这几日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了二姑娘的不快,招来一顿打骂。
林姝月一遭梦碎,哭天喊地不止,还把全家上下都怨怪了一遍。
特别是姝音,她进不了宫,一定是她的好姐姐在背后捣鬼!
林老夫人也信了她的话,把姝音叫到面前,严声责问道:“是不是你在探春宴上和宁华郡主说了什么才导致月儿进不了宫的?”
林姝月哭丧着脸,嚷道:“肯定是你说我坏话了!你为什么就是见不得我好!”
姝音无语,耐着性子反驳:“探春宴本来是为了选秀做准备的,可现在连选秀都不办了,就算我说了什么也影响不到你吧!”
林姝月愤然,“那你就是承认在宁华郡主面前说我坏话了?”
姝音耸耸肩,轻飘飘地说:“就提了那么两嘴。”
“祖母!你看她!”林姝月可怜兮兮地拉着林老夫人的衣袖,泫然道:“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林老夫人勃然大怒:“给我跪下!”
姝音冷漠地看着这祖孙俩,当然不会跪。
林老夫人气极,吩咐身旁的丫鬟婆子,“给我把她压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