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酒推开周献卧房们时,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橘黄的烛光下,他着一身青色直缀,立于书桌前正提笔写字。烛光打的他眉眼柔和,显出温度,没了距离感。周献长的,过于夺目了些。他们这样同睡一个屋子,确实是不妥的。但,谁让他还是一道屏障符呢!殷问酒关了门,走到书桌边,朱书黄纸已经摆放整齐。周献放下笔,周身萦绕着殷问酒带来的凉意,还有香味,“洗了头怎么不带帽子,容易着凉。”她还散着发来,随意的很。“伸出手来。”周献把手腕搁在殷问酒抬起的手臂上,她就这么站着为他把脉,三息之后放下,拿起周献刚用的笔直接写了起来。
膳厅内。
殷问酒看着一桌佳肴问:“就我们两人吃?”
周献点头。
“铺张浪费。”她说完没动筷,先给自已斟了满杯酒。
这话她作为云梦泽的掌柜说出来自然是没有立场的,云梦泽的铺张有过之无不及。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多准备了些。”
殷问酒答道:“喜欢喝酒。”
周献又笑了,“这倒是看出来了,这是苏合香酒,能调五脏。”
“这倒是品出来了,难喝。”
殷问酒拦住周献想叫人的姿势,“不用换,你可以喝。”
“这些菜都试过了?”
“嗯,这都是基础的,断不会是在这上面做的手脚。”
殷问酒开始吃了起来。
周献观察着她,她速度很慢,面前的每道菜都伸手去夹,没见对哪道菜有偏爱。
吃饭的时候也不说话,氛围安静。
等她吃完,拿了热茶漱口后,也不管旁人吃没吃完,话题便开始了。
“做皇家子弟,风险这么高吗?”
周献也放下了筷子,看着她的半碗剩饭,“你身体差的原因之一,便是不爱吃饭吧。”
‘你管我’被生生噎在喉间。
殷问酒忍了忍又问:“有怀疑的人吗?”
周献摇头,“怀疑的人太多了,但这不是需要你在意的,你只需要负责照看我的身体即可。”
“也是,可身体长时间受损是不可逆的,就算我能治,也不可随便儿戏。”
“在你眼里严重吗?”
“那要看你对严重的定义,缠绵病榻,无法人道,英年早逝都是会经历的过程,你中毒多年,自然也不是今天才察觉。”
见周献沉吟不语,殷问酒又说道:“现下的情况不算太差,精心调养总能复原,就是这毒从何来,你还是要先查出来才能断了。”
“我知道这毒从何来,但不能断。”
殷问酒:“……看来做这皇家子弟,确实难,那你希望我如何?”
周献:“病脉依旧,内里不说无病但起码要死在你后头,难吗?”
殷问酒轻笑了一声,她大多数时候都很平静,其次或凶或冲或不耐烦,哼笑嘲笑意味不明的笑偶尔。
周献想,她真心的笑时是什么样子呢?
“非常简单,因为我命短的很。”
殷问酒原本没准备说这些,话赶话的赶到了这里,一方面还恼着周献真会给她出难题。
但周献明显没觉得她在开玩笑,他神色认真道:“此话怎讲?”
“不用我讲吧,自你认识我以来,我似乎都这副模样,脸上写着短命两个大字。”
殷问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站起了身,“我先去沐浴,你派人准备好朱砂黄纸。”
……
卷柏的动作很快。
殷问酒自浴房出来时,外头已经挂好了一排排的衣裳,从内到外无不体贴。
给蓝空桑准备的是贴合她身型的男款样式。
“对了,空桑,你走一趟楼府告诉溪羽,如果有人来问就说我已经回来睡下了。”
蓝空桑正擦着短刀,疑惑道:“至于?”
为什么要跟楼家交代,本来也是借住关系,不回去又如何了。
殷问酒凑过来捏了捏她的肩膀,“至于呀桑桑,我的好哥哥肯定会担心我的。”
不出所料。
蓝空桑从墙院上跃下来时,正好见楼还明在苏合院的门口问溪羽。
“回来了,累了,先睡了。”
她正准备假意进房,楼还明隔着院子问道:“父亲现在就有要事想与小妹商量,方便吗?”
“不方便,说过了,明天一起聊。”
“可……”
“没有可是,溪羽,送楼二爷。”
……
蓝空桑再回王府时,殷问酒还在房里。
“怎么还没过去睡?”
殷问酒撩着还潮着的发丝问,“空桑,我这样跟周献睡一个屋,是不是很不合适?”
蓝空桑往榻上一躺,“有什么不合适的?他不是一道屏蔽符吗?”
“……”
“算了,跟你说不明白。”
殷问酒披散着一头乌发,抱起暖炉,“走了,明天让我睡到自然醒。”
关门前她听蓝空桑说:“楼还明说楼礼承有要事找你,我答了明天一起。”
“嗯,明天一起!”
楼老太太的事,两兄弟谁也别想瞒着谁了。
……
殷问酒推开周献卧房们时,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橘黄的烛光下,他着一身青色直缀,立于书桌前正提笔写字。
烛光打的他眉眼柔和,显出温度,没了距离感。
周献长的,过于夺目了些。
他们这样同睡一个屋子,确实是不妥的。
但,谁让他还是一道屏障符呢!
殷问酒关了门,走到书桌边,朱书黄纸已经摆放整齐。
周献放下笔,周身萦绕着殷问酒带来的凉意,还有香味,“洗了头怎么不带帽子,容易着凉。”
她还散着发来,随意的很。
“伸出手来。”
周献把手腕搁在殷问酒抬起的手臂上,她就这么站着为他把脉,三息之后放下,拿起周献刚用的笔直接写了起来。
殷问酒握笔的姿势极不正确,写出来的字……
让周献怀疑她在白纸上画符……
歪七扭八,毫无技巧可言,只求勉强辨认。
她写了整整两页的纸,倒不是所需药材太多而是字过于大了些。
“按这个方子配药,先配二十幅,每日早晚各煎服一次,”见周献还看的认真,殷问酒直问道:“能认?”
“勉强,我和你对一遍……”
药这个东西,自然是不能随意的。
他念了一遍殷问酒的药方子。
“这不是能认吗?还有,你那毒是必中不可?”
“如果你能维持我脉相不变,我可以试试不中。”
“能!”
不仅能,还很简单。
殷问酒拿过一张黄纸,沾了朱砂的笔飞快的在黄纸上画着,一笔成型。
周献只觉得这手法,和她写字是极像的,果然是用画符的方式在写字。
“把这个随身携带,你要用时,染一丝血在上头即可为病脉,能维持一个时辰。”
她交代完用法后,又一连写了好些张。
“画符对于你来说,很简单吗?”
殷问酒还在画着,头也没抬的回道:“看起什么作用,比如血符就很不简单,但这种符很简单。”
她停了下来,一桌黄符白纸均是画符的样式,看着杂乱。
周献收拾着,殷问酒忽然开口问道:“你中毒至少五年,为什么不信楼还明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