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买到票的香客纷纷折返,去走步梯了。南七月看了眼身后涌动的人群,又望向远处缆车停车区,那里明明还有一趟车,最后一趟下山的缆车。女人心一横,翻过人工设置的路障牌,拔腿往前冲。工作人员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去追,一边追一边喊:“缆车已经停运了!不能再搭乘缆车!”这边。缆车停靠在起点。南七月一口气跑过来,却被面前三五个保镖挡住了。她耗费太多体力,已然冲破不了面前这层人工屏障。后方的工作人员也追了上来。
长生:“对不起老大,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许先生的人会在我的通讯设备里植入了跟踪器,以至于我今天跟你发消息,暴露了你的IP地点。”
南七月:“那你还给我发?!”
长生:“……”
长生:“我现在立马退出,隐藏你的IP位置。”
南七月无语。
有时候真的很想报警,想直接从手机这头钻过去,顺着网线爬到澳洲去把那个只知道吃的家伙揍一顿。
南七月加快步伐往前走。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降低了温度,她快速将SIM卡从卡槽里抽了出来,连同手机一起扔进了下水道。
“机器显示对方在禅房周围。”
“孟秋应该就在这里了,以禅房为中心,方圆三公里内必有ta的身影!”
南七月对声音敏锐度很高。
几乎是在听见对话的那一瞬间,她立马调转方向走了另一侧的禅房。趁着香客出门扔垃圾,她溜了进去,再出来已经换了身行头。
松开了高马尾。
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
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披着一件不合身的牛仔外套,拉着帽檐微微低着头,绕过前方的监控摄像头,与拿着电子定位仪器正往禅房来的四五个人擦肩而过。
就在她以为躲过这些人的下一秒钟。
另一侧长廊又涌入一大群人。
这架势。
这是派了多少人来抓她?
南七月抬头望了眼禅房的高墙,没这个身手,爬不上去更加翻不过去。女人余光瞥向小巷木制窗,箭步冲上前推开窗户——
嘶!
有点高。
约莫三层楼的高度。
底下是寺庙种植大白菜的沙土地,可以起到缓冲的作用,跳下去应该不会摔得太严重,应该不会断胳膊断腿。
这样心理暗示着自己,听着远处拐角愈发清晰的脚步声,南七月没有犹豫,爬上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砰!”
脚顿了一下。
没崴着。
南七月原地停留了三五秒钟,爬起身的同时立马翻出菜园子,朝山顶缆车的方向跑。7点钟缆车就会停运,按照对方抓人这来势汹汹的气势,通往山下的几万级台阶路肯定布满了他们的人。
她走台阶风险太大。
很容易被抓。
必须赶在7点之前抵达缆车搭乘点。
南七月从来没跑这么快,被师傅收养之后,她过了好几年安稳平安的日子,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被死神追赶的紧迫滋味儿了。
缆车收费点空无一人。
停止售票了。
没买到票的香客纷纷折返,去走步梯了。
南七月看了眼身后涌动的人群,又望向远处缆车停车区,那里明明还有一趟车,最后一趟下山的缆车。
女人心一横,翻过人工设置的路障牌,拔腿往前冲。工作人员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去追,一边追一边喊:“缆车已经停运了!不能再搭乘缆车!”
这边。
缆车停靠在起点。
南七月一口气跑过来,却被面前三五个保镖挡住了。她耗费太多体力,已然冲破不了面前这层人工屏障。
后方的工作人员也追了上来。
男人喘着粗气,双手扶着腰快断气了。见墨时聿从隔壁快速通道(VIP)方向过来,工作人员张了张嘴,没等他开口,就听见面前的南七月道:“沈医生?”
沈医生?
什么沈医生?
这个女人不仅闯了闸机冲进缆车起点,冲撞了墨爷,还对着墨爷喊别人的名字?她知道这是谁吗?京城首富家族,墨氏集团的掌舵人!
惹了这位爷不悦,她几条命都赔不起!
担心受到牵连,工作人员即刻将南七月拉到一旁,朝墨时聿心慌解释道:“先生实在抱歉,这位小姐突然跑了进来,她跑得太快了,我追不上也喊不住她——”
“没事。”
“……”工作人员愣了,茫然抬起头:“您的意思是让她同您一起搭乘缆车下山吗?”
墨时聿“嗯”了一声。
得到吩咐,挡在护栏前的保镖打开了栏杆,并往两边退,让出了中间的路。南七月也没谦让推脱,走过护栏径直走向开着门的缆车。
墨时聿随后进入。
待两人坐下,工作人员操控机器合上车门。缆车缓缓开动,稳稳地朝山下驶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
暮色将整座山林笼罩,缆车外只能看见零碎的步梯路灯。南七月收回视线,她转过头,借着车内的照明灯光看向坐在旁侧的男人。
缆车四个方位都有长椅。
她坐在正对们的位置,墨时聿则坐在她左手方。两个人的距离不是太远,但也不会太近,是社交距离中让人最舒服的礼貌距离。
南七月发现了。
从她第一次见他开始,他有些神秘,但言语的行为中处处彰显着绅士与教养。他应该出生在一个很有钱的家庭里,但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像南七月见过的那些有钱少爷身上那股纨绔的铜臭味儿。
他就像旧京派的公子哥,疏离冷漠却斯文,矜贵优雅且克制。
南七月注视他许久,直至对方开口,磁性悦耳的嗓音落入她耳内:“南山寺客流量大,其中不乏图谋不轨的贼匪,你是不是被抢劫了?”
七月回过神。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
沾了泥土的衣服,她的双手也灰扑扑,看起来确实像被抢了。南七月故作镇定,解释道:“我家小弟告诉我,缆车7点钟停运。当时我人还在禅房休息,听到消息便赶来缆车站点,跑的过程中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这个人比较懒,通往山下的步梯实在太长了,我不想徒步走,所以就拼命踩点来追缆车。幸好遇到沈医生你了,不然我还是得走步梯。”
墨时聿没回话。
目光落到她纤细的双手处,她的掌心有干了的泥土,还擦破了皮。
注意到他的视线,南七月即刻蜷缩了手掌,将双手背到身后。她红唇轻动正要说话,就听见他说:“我的车在山下,车上有医药箱。”
“不用了——”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本分,要么我没见过你,要么你得拿药。”
南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