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贺朝年回头看向祝卿安。祝卿安非常体贴地微笑着说:“你有事就去忙吧。”贺朝年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却觉得一时也难说清。“我晚上再过来。”贺朝年说着,抬手想替祝卿安抚去头顶上的小羽绒。祝卿安往后退了一步,闪避开了他这个动作,自己抬手掸了掸后,依然对他保持着客气的笑容。果然是听到了。贺朝年收回手,心里暗叹了一声。他也无从解释,事实便是如此。“电梯来了。”祝卿安出声提醒。
贺朝年预感到接下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
他面色微沉,目光幽幽地看着凑过来的祝卿安,顺着她的话问道:“可能是什么?”
“外界都传,他可能是个gay。”祝卿安小小声地说。
贺朝年盯着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你也这么觉得?”
“我觉得不近女色也不见得是个gay吧。”
贺朝年闻言,面色微缓。
结果,却听祝卿安若有所思,揣测道:“也可能是个不举。”
贺朝年差点气喷了,忍不住瞪祝卿安。
前天民政局,她对别人说他不行,他已经不跟她计较了。
这次居然又说他不举!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太吃惊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这些传闻吗?”祝卿安只当他是太过惊讶。
贺朝年顶了顶腮帮,压着气,沉声道:“传言多半是假的,我看小贺总身体健壮,正常得很。”
“这可不好说,保不齐是外强中干,银样蜡枪头。”祝卿安煞有其事道。
“谁是银样蜡枪头啊?”贺奶奶拎着保温饭盒进来,听了一耳朵他们的对话,随口问了句。
祝卿安连忙起身过去,接过贺奶奶的保温饭盒,意外道:“奶奶,你怎么来了?”
“我早该来了,都怪朝年今天才跟我说。”贺奶奶嗔怪瞪了眼孙子,然后向祝卿安关心起祝惠的情况。
这时,祝惠缓缓醒来。
贺奶奶坐下,握住了祝惠的手,“亲家母,不好意思现在才来看你,你感觉怎么样?”
今天是术后第三天,伤口还是会感到疼痛,不过祝惠的精神状态恢复得不错,对贺奶奶笑了笑:“挺好的,多亏了小贺找的医生,这几天也都麻烦他照顾,我很过意不去。”
“这是应该的,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就当他是自己儿子,别怕麻烦。”贺奶奶拍了拍她手背,给她宽心。
两人聊了一会儿,考虑到祝惠需要静养,贺奶奶也没逗留多久。
祝卿安和贺朝年送贺奶奶出去,走到电梯时,贺奶奶忽然说口渴,让祝卿安去帮忙买瓶饮料。
祝卿安明白贺奶奶是支开她,可能和贺朝年有话要说,所以便贴心地去远一点的贩卖机。
贺奶奶见祝卿安走远了,悄咪咪地从自己包里拿出一袋东西,塞到贺朝年手里,别有意味暗示:“你平时工作忙,总有精力不济的时候,这个你拿回去煎。”
贺朝年没明白她话中有话,疑惑接过。
“你都三十几了,精力差些也是正常,安安才二十五,精力充沛,你有应付不了她需求的时候,记得事前煎一碗来喝。”贺奶奶小声叮嘱。
自从那天在门外听墙角,那么短暂就没声了,贺奶奶就惦记着这事,特地去寻了位老中医抓了这副药。
“……”贺朝年黑线,怎么连他奶奶也觉得他不行!
“这药性很猛,你一次也别贪多,适量煎服就好。”贺奶奶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年我能不能抱上曾孙,就靠它了。”
“奶奶,我说过我和她协议婚姻,你也答应过我,只要同居满三个月,你就同意我们离婚,我们是不可能产生感情的。”
贺朝年说着,要将药塞回给贺老太太。
“安安,你回来了。”贺奶奶看向贺朝年身后。
贺朝年的背僵了一下,不知道祝卿安是否听到他的话。
“嗯,奶奶,我买了你要的饮料,就是不知道你想喝哪个口味,所以就多买了两种。”祝卿安神色无异,将手中袋子递给老太太。
“你买的,奶奶都爱喝。”老太太高兴接过,又道:“你们回去照顾你妈吧,我叫了车的,司机在楼下等我呢。”
祝卿安点了点头,给贺奶奶按了电梯楼层。
贺朝年看向她,见没有异状,暗暗松了口气。
目送着贺奶奶进了电梯后,祝卿安侧身抬头,看向贺朝年,道:“你也熬了好几天了,不如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护工就行,再说了,现在你在这也帮不上忙。”
祝惠做的开腹手术,目前下床去厕所,都是需要祝卿安和护工的,贺朝年一个大男人,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你……”
贺朝年觉得她的态度微妙的变了,似乎有意与他疏远,正想问她是否听到了方才最后那句话,手机便响起来了。
是特助郭奇打来的电话。
他走开几步,接听。
“贺总,翟小姐那里出了点事。”郭奇说道。
贺朝年闻言,皱了皱眉,“她的事不需要来问我,你来处理。”
“但是……”郭奇顿了顿,小声道:“是和二少有关。”
贺朝年沉了脸,听郭奇说了事情起因经过后,他冷声道:“我这就过去。”
挂上电话,贺朝年回头看向祝卿安。
祝卿安非常体贴地微笑着说:“你有事就去忙吧。”
贺朝年张了张口,还想说点什么,却觉得一时也难说清。
“我晚上再过来。”贺朝年说着,抬手想替祝卿安抚去头顶上的小羽绒。
祝卿安往后退了一步,闪避开了他这个动作,自己抬手掸了掸后,依然对他保持着客气的笑容。
果然是听到了。
贺朝年收回手,心里暗叹了一声。
他也无从解释,事实便是如此。
“电梯来了。”祝卿安出声提醒。
“嗯,那我走了。”贺朝年淡淡说完,转身进电梯。
在电梯门缓缓闭上时,祝卿安脸上客气的假笑,消失得一干二净。
原来,他挽留她,不是不想离婚,只是因为和贺奶奶有同居三个月才能离的约定啊。
难怪,那天会突然提议让她搬进他家,明明之前还防她登堂入室防得那么紧。
这几天,他对她的种种帮忙和照顾,她差点tຊ都要产生也许可以和他安稳平静地这样一直生活下去的错觉。
是她想太多了,离婚才是他们这段关系的终点。
本来就是该离的,从一年的协议,变成三个月而已。
祝卿安抿住唇,压下心底没来由泛起的那股酸涩感。
她在原地站了站,吸吸鼻子,转身阔步朝着长廊尽头的病房走去。
贺朝年出了医院,上了车,随手将老太太给药往旁边一扔,发动起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