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似乎还深陷悲伤情绪之中,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身后一声沉重摔门声,吓了她一个激灵。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沉默得罪了哥哥。自己这张嘴确实有点太笨,明明想要说的话总也说不出口。闺蜜汪静瑜时常对她恨铁不成钢,说她锯嘴葫芦,被人欺负都不知道还嘴,正常人都能被她气疯。陈妈常说她小姑娘家家的嘴巴要甜一点,梁家家大业大,养活你这个小丫头根本算不得什么事。只要哄得老太太和风少爷开心,别说大学,直接去国外留学都成,以后的生活更是一片光明无忧。
婉晴低头喝了一口燕窝。
清甜润滑的口感令她紧张的心情释放了许多。
可是听到梁霁风的问题,她动作停滞,放下瓷羹抬头看向他。
寄人篱下的她,做什么都要仰仗于别人,梁霁风帮自己家里还债那么多,还养着自己和生病的外公。
自己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学生,能完成义务教育都不错,她还能奢望上什么大学?
要说没有目标那也是骗人的。
以前的婉晴小公主无忧无虑,平常爱好看书,喜欢文字文学,最爱的作家是张爱玲。
进来衡南一中时,她就暗中下定决心,要考张爱玲读过的同一所大学,将来是要读港大中文系的。
“是在担心钱的事?”梁霁风一眼看穿她的心事揭穿道。
婉晴心口一颤,咬了咬唇,两扇睫毛轻轻抖动,垂下了眼帘。
视线落在书桌角落的一个小小相框上。
那是她爸爸妈妈的合影。
梁霁风的眼睛随她视线而去,同时看见了那张合影。
顷刻间眉心微微蹙起,已然没有了方才的和煦和耐心,冷冷道:“还早,你慢慢想吧,想好了告诉我。”
丢下这句话之后他便转身离开。
婉晴似乎还深陷悲伤情绪之中,没有反应过来。
只听见身后一声沉重摔门声,吓了她一个激灵。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沉默得罪了哥哥。
自己这张嘴确实有点太笨,明明想要说的话总也说不出口。
闺蜜汪静瑜时常对她恨铁不成钢,说她锯嘴葫芦,被人欺负都不知道还嘴,正常人都能被她气疯。
陈妈常说她小姑娘家家的嘴巴要甜一点,梁家家大业大,养活你这个小丫头根本算不得什么事。
只要哄得老太太和风少爷开心,别说大学,直接去国外留学都成,以后的生活更是一片光明无忧。
可婉晴胆小又内向,谨小慎微地看人脸色,却也有自己的小小自尊啊。
要让她撒娇卖萌讨巧卖乖,这多丢脸,她可做不出来。
婉晴收起情绪,继续做了十道同类型的题目才起身收拾睡觉。
躺下后闭眼强行逼自己入睡,现在只能搞学习,没空去想其他,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
婉晴起床洗漱后下楼。
陈妈已经做好了早餐端上餐桌。
婉晴收拾好书包,看一眼外面的天,拿了把雨伞放进书包,准备吃点就回校。
她以为像以往那样见不到梁霁风,按照他的习惯,一般不会留在老宅过夜的。
对于这个哥哥,她只知道他事业很成功,也很有钱,到处有房产,至于他具体做什么她却从不敢打听。
正想着,外面的车子两声鸣笛传来。
陈妈闻声小跑出门,随后又急匆匆跑进来,边跑边喘气:“哎呀呀,婉晴小姐,快快快,风少爷在等你,他说今天送你上学。”
啊?这是什么情况?
婉晴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
赶忙放下手中的牛奶杯,提起书包便匆匆跑出门。
梁霁风靠着黑色迈巴赫驾驶室座椅,修长手指夹着香烟送往薄唇吸一口,眯着眼仰脖往窗外吐出一个完整烟圈。
扭头便见金黄晨光中,少女背着书包朝他翩翩而来。
乌黑利落的齐耳短发微微荡漾于颊畔,粉嫩小脸上五官没长开,却已然秀丽动人,宽松的白衣蓝裙随风鼓动,圆头黑皮鞋,过膝袜,显得规规矩矩。
学生妹的打扮乖巧得不像话。
他上学的时候倒没觉得校服有多好看,现在看这小兔子穿着竟有些不一样。
这画面像是一副水彩墨画,印刻在了他的脑海。
婉晴平常由管家接送,习惯后座,她径直奔向后座准备开门。
“满十四了吧?”梁霁风降下玻璃,回头淡淡道。
婉晴停下动作,漆黑瞳仁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胸口起伏带着微喘:“满,满了。”
“坐前面来。”他冷眼睨她,手指弹开烟蒂,语气里带着一丝命令。
婉晴哦了一声,往前两步拉开副驾驶的门。
SUV的高底盘,她上的有些费劲。
男人的手及时伸过来,捉住她纤细的胳膊,轻易拉她进了座位,顺手带过安全带帮她扣上。
干燥温热的掌心温度,婉晴觉得这种接触只是长辈的关爱,没多想地整了整裙摆,正襟危坐抱着书包,看向男人。
男人一身黑,衬衣配西裤,犹如初见时那般。
稍显冷白的皮肤,俊隽深邃的五官,风华正茂中禁欲又吸睛,有些像金城武和木村拓哉的结合,额正中有个明显的美人尖。
锋利的下颌线,挺括衣领处凸显的喉结,令人无法忽视,金色扣子上的“F”应该是他的专属定制。
“哥哥早上好,你今天怎么有空送我?”
婉晴乖巧地主动问候。
她想他应该没有在生气了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好心送自己上学。
男人瞥一眼后视镜,踩下油门,不回她话,而是问:“几点上课?”
“八点。”婉晴抬腕看一眼时间。
“来得及。”男人如修竹般的指节敲了敲方向盘,像是自问自答。
车子开进一条巷子,停在一家招牌叫裕满人家的早茶店门口。
“下车。”他语气里带着命令,辨不明脸上的情绪。
婉晴放下书包的空挡,他已经从车头绕过,打开车门将她安全带解除。
温热的大手扼住她柔荑,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进了大厅。
身着黑西装的女经理上来问候:“梁老板几位?”
“我跟我妹,要红茶,上两笼水晶虾饺。”
梁霁风言简意赅,不做丝毫停留地快步走向靠窗位置,拉开座椅让婉晴坐下。
红茶先上,服务员弯腰洗杯倒茶,客气地说二位慢用。
虾饺也来得很快,婉晴拆洗餐具的空挡已经上了桌。
婉晴看着冒着热气的虾饺,不由想起过世的父母,鼻酸得有些失神。
其实她食量不大,胃口从小就不太好,早餐吃的更少,平常一杯牛奶一个流沙包就够饱。
看着面前的两笼虾饺并不太想吃,而且她看了几回手表,担心上学快要迟到了。
“哥哥,我,我能不能不吃?还要早读,迟到了会被处罚……”
婉晴怯怯地看着男人,终于反抗了一句,声音却细如蚊吟。
梁霁风黑眸微敛,朝她射来两束寒光,拿起筷子夹了一只虾饺放进她碗中,“不是说想念妈妈做的虾饺吗?”
婉晴闻言怔忡,这话她只偷偷跟陈妈说过,他居然知道,他竟这么关心自己?
如果是关心的话她当然不能让他失望,勉强吃下一个两个还是能行的。
可是男人的眼神看起来十分凛冽,没有丝毫关怀的温度,倒像是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