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谢若暻讶异地转眸看向祁政。她从未想过,辛犁领兵之人竟然如此怜爱。不等回话,祁政也转眸,四目相对下,男子的声音过分温和。“我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姑娘留下,倘若如此,我会全力保两国和平。”谢若暻一僵:“我同殿下非亲非故,殿下为何……”祁政嘴角稍扬:“十年前你随谢将军来过一次定西,那时候在河边救过我,你忘了?”十年前谢若暻的确随父来过一趟定西,可那般久远的事,她早已记不清。
闻言,谢若暻扶碗的手一颤。
她为的不是生,而是为了记得孟璋。
可现在生和死都叫她忘了孟璋,难道这就是命吗?
沉默良久,谢若暻的心仍踯躅不前。
她抬眸,澄澈的眼里闪过刹那懦然:“我的病我自己有数,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闻声,祁政收了目光。
“既如此,等姑娘身体痊愈我亲自送姑娘回城。”
说完,祁政起身离开,小瑜跟在其后冷冷扫了谢若暻一眼:“不自量力。”
二人出帐,军帐里气氛戛然。
谢若暻凝着药汤心里默念,眸光沉沉,夹杂几滴泪意。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孟璋,我活着还是死了,记或不记得你真的会在乎吗?”
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凉意……
洛城。
水患治理接近尾声,孟璋正坐于高堂,手里捏着几卷兵书,倏然心口一刺。
登时,门外传来几声急促。
“咸阳急报!”一名兵吏冲入高堂,双腿跪地,连带着声音都开始发抖:“大人……夫人受伤被掳,生死不明。”
刹那间,孟璋手中书卷砰然落地,顿起身:“不可能!”
兵吏孟璋此番模样,不敢再言。
但很快,他又佯装镇定地缓缓扬手,示意兵吏退下。
沉静了半晌,直到门外白鸽落地,孟璋才慌忙冲出门一把拔下白鸽足下的细纸。
【大人恕罪,奴到咸阳,夫人已被掳。】
倏然,孟璋脑中一根神经崩了。
他步履急促错乱跑到县令府,安排好水患的收尾工作,才独马朝咸阳奔去。
……
再过三日,辛犁兵营。
北风卷地,营帐外传来操兵的声音。
谢若暻循声朝外走去,只见千百人的军队动作划一的挥着手里的长矛。
望见谢若暻,祁政立刻从练兵场下台走近她。
“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谢若暻点了点头,目光却仍盯着麾下:“好些了。”
祁政循着女子的视线扫视军队,随后不紧不慢开口:“放心,我不会主动攻咸阳,两兵交锋遭殃的都是百姓,于国于民都是损失。”
闻声,谢若暻讶异地转眸看向祁政。
她从未想过,辛犁领兵之人竟然如此怜爱。
不等回话,祁政也转眸,四目相对下,男子的声音过分温和。
“我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姑娘留下,倘若如此,我会全力保两国和平。”
谢若暻一僵:“我同殿下非亲非故,殿下为何……”
祁政嘴角稍扬:“十年前你随谢将军来过一次定西,那时候在河边救过我,你忘了?”
十年前谢若暻的确随父来过一趟定西,可那般久远的事,她早已记不清。
谢若暻轻轻摇头。
“没关系,起码兜兜转转我又遇见你了,不是吗?”祁政褐眸微凝。
谢若暻避开男子刺眼的目光:“对不起,我……”
话未说完,祁政收了目光,整张脸冷沉下来。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你答复。”留一下一句话,祁政转身回了练兵场。
谢若暻望着男子的背影许久,才怔怔转过身,往营帐外的山林走去。
也许那里会安静些。
也更容易思索一些问题。
……
五神山。
苍翠山巅,谢若暻凝着眼前一汪清潭,心却久久未平静。
倏然,身后传来几阵疾步声,谢若暻飞快转身,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准备应敌。
几棵高大的青树后,窜出来一个人影。
孟璋一身白衣,手臂后藏着一把长剑,双眉紧锁。
见到男子,谢若暻美眉一蹙,心却松了口气。
“你为何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