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露硬扯了扯嘴角,冷冷道:“爸爸,施姨,我拿了东西就走。”贺余成知道女儿一直都对他很冷淡,但看到如今她装都不装的态度,心里也是一阵窝火,和施凤澜对视了一眼,硬生生压了下去,笑着接过贺朝露的行李箱,道:“快进来,朝露,我知道因为刚来东北时的事情,你对我记恨着,但是爸爸那时也是无心的,你看这么多年过去,爸爸让哥哥照顾你,也把你养大,养得好好的是不是?”施凤澜在一旁附和,拉着贺朝露就往里走:“哎呀,朝露,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别这么着急嘛,反正放假,先休息休息,吃个饭再走。”
端午前一日,贺家老宅。
贺余成和施凤澜早早便等在了门口,贺余成正着急地来回踱步,看看手表,皱着眉问一旁的施凤澜:“你说,她会不会回来啊,不会骗我们吧?”
施凤澜白了他一眼,手里拿了个团扇慢悠悠地扇,嘲讽道:“她把那堆破木头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怎么可能不回来,是你想太多,这里太热了,我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贺余成便瞧见贺朝露拎着一个行李箱往门口走来。
“朝露,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贺余成殷勤道。
贺朝露硬扯了扯嘴角,冷冷道:“爸爸,施姨,我拿了东西就走。”
贺余成知道女儿一直都对他很冷淡,但看到如今她装都不装的态度,心里也是一阵窝火,和施凤澜对视了一眼,硬生生压了下去,笑着接过贺朝露的行李箱,道:“快进来,朝露,我知道因为刚来东北时的事情,你对我记恨着,但是爸爸那时也是无心的,你看这么多年过去,爸爸让哥哥照顾你,也把你养大,养得好好的是不是?”
施凤澜在一旁附和,拉着贺朝露就往里走:“哎呀,朝露,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别这么着急嘛,反正放假,先休息休息,吃个饭再走。”
若换做平常,冷言冷语、讽刺挖苦是常态,贺朝露想今日她怎么脾气这么好。
“好,我先去下房间。”
上大学后,她也只在哥哥回家时才会回来小住,这不整理不知道,住在这里不过三年,小小的房间充斥着佛雕佛像,这一箱子最重要的东西,还不够装,看来要叫辆车过来,反正以后也不会过来了,干tຊ脆都搬走。
到了午饭,施凤澜意外给她夹菜:“朝露,你也好久没回来了,这东星斑鱼肉嫩,我特地让厨房给你做的,多吃一点。”
贺余成附和道:“是啊,朝露,多吃点看你瘦的。”
贺朝露食之乏味,只一心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她抬头看了贺余成一眼,
他倒也立刻明白了,直言道:“朝露,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后我们老两口也就你一个小孩了,这不,施姨一直担心你的终身大事,想给你介绍个对象,愿意去见一见嘛?”
贺朝露放下手中碗筷,淡淡道:“爸爸,我还在读书,年纪尚小,相亲未免太早了,况且哥哥刚去世,我没什么心情谈恋爱。”
施凤澜听到这里冷了脸,却很快恢复了笑容,殷勤道:“朝露啊,我知道,你还在为我们当初对你不好生气,我承认我们这些年缺乏对你的关心,但是晓峰没了,今后我们就你一个小孩了也想尽力弥补你,百年之后,我们的家产还不都是你的,怎么会害你呢?这个男孩子特别好,是江州陈家二房的儿子,陈家在江州可是大户人家,人家在那天葬礼上看中你了,想和我们联姻,这可是千载难逢过富太太的好机会,女人啊,这一辈子能抓住福气的机会就那么一两次。”
贺朝露听到陈家眼神闪了闪,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裙子,努力平复内心。
她终于扯出一丝笑容:“施姨,我明白的,可是这陈家我听说是江州的富豪之一,他们怎么会看上我们呢?如果说光凭看容貌便能确定下来联姻,那陈家这么多年的基业是白混的,还是他们把我们当傻子?”
贺余成和施凤澜当下便听出来了画外音,陈家这样的人家选择贺家,玩玩可以,但涉及到结婚定然会选择门当户对的,她一个私生女,除非有特殊的原因。
贺余成同施凤澜互看了一眼,思忖片刻,明白了根本蛮骗不了她,才开口:“是这样的,晞晞,贺氏制药前段时间经历了恶意收购,确实有些困难,目前我和你施姨两人掏空了腰包也都没钱了,但是之前……”贺余成顿了顿,斜睨了她一眼说:“陈家说愿意投资我们,当然对你也满意,也算是看好我们是潜力股,只是他们希望通过联姻的方式,投资贺氏,以防止我们拿了钱跑路,我没有想过要卖女儿,只是确实见过这小子不错,我想你见了如果喜欢算是一段好姻缘,若是不喜欢,那我们也绝不会逼迫你的。”
一听这话,贺朝露都要气笑了,她便知道哥哥走了,两人必定会再打她的主意,没想到还是想要卖她,同从前一模一样。
施凤澜在一旁附和:“是啊,晞晞,我们也是为了你考虑。”
贺朝露听到陈家二字时便想着要去见了,她查来查去,他们自己找上门来了,当然不能放过这机会。
她还是装模作样说:”爸爸,施姨,如果这样我愿意去见,毕竟事关公司和贺家,但是我想知道公司出什么问题,之前听哥哥说新药马上要上市了,上市后贺氏不就有救了吗?”
贺余成摇摇头说:“哎,说来话长,这事你别管了,新药上市出了点问题,不然我们也不会举债经营了。”
她握住贺余成的手,一脸忧心地说:“爸爸,贺氏制药是哥哥和贺家的心血,无论如何我都想保住它,所以如果我和陈家的人有缘无分,我也想进贺氏帮忙,看看有什么办法救贺氏。”
贺余成低着头,听到贺朝露说“进贺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瞬即逝,被贺朝露尽收眼底,他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孩子,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这都是后话了,等你相亲回来再说。”
贺朝露点点头:“好,对了,那陈家二房叫什么名字,我好像听过一个叫陈明远的?”
施凤澜点头道:“那个是陈家大房的儿子,二房叫陈唯泽,也是个好孩子,两个人都在东升控股担任要职呢,好孩子,那我过两天就安排一下,你们见一面。”
施凤澜这么多年,故意不让她接触圈子,想来笃定她不认识这些人。
贺朝露露出满意的笑容冲她点头道:“好,我听施姨的安排。”
说完,施凤澜同贺余成两人相视一笑。
她没想到她还没找到陈家和哥哥的关联,陈家就主动上门了。
无论是陈唯泽还是陈明远,这场相亲,她一定要去。
很快,第二天,施凤澜就发来消息,让她次日下午去相亲,并且发来了地点,贺余成还安排了司机送她,看来他们对这场相亲极为重视。
但不能让司机发现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趁着放假,她恰好约了董叔次日早上归还观音佛雕,届时正好让司机去那里接她。
不过她这两天也不知怎的,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不安生,晚上睡前,把修补好的造像小心翼翼放进背包里,鬼使神差地把一把外公传承给她的凿刀也一起放进了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