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大箱,满当当跟嫁妆似的,不像是一时半会儿能收集起来的架势,是每月未能寄出的礼物都攒在这里了。顾衍铭一瞬不瞬盯着他,好像怕眨个眼聂锦就不见了。聂锦低着头一一看过去,摸摸这个,玩玩那个,复抬起头来,眼睛明亮清澈。顾衍铭一颗心这才稳稳落回胸腔,仿佛聂锦收下的不是那小孩玩意儿,是数年无法陪伴在身边的光阴。顾太尉看了他们一会儿,目光落在聂锦身上,没人知道他想了些什么。顾衍誉与姐姐对看一眼,个中滋味,心照不宣。【一】鲜花着锦,
整整两大箱,满当当跟嫁妆似的,不像是一时半会儿能收集起来的架势,是每月未能寄出的礼物都攒在这里了。顾衍铭一瞬不瞬盯着他,好像怕眨个眼聂锦就不见了。聂锦低着头一一看过去,摸摸这个,玩玩那个,复抬起头来,眼睛明亮清澈。
顾衍铭一颗心这才稳稳落回胸腔,仿佛聂锦收下的不是那小孩玩意儿,是数年无法陪伴在身边的光阴。
顾太尉看了他们一会儿,目光落在聂锦身上,没人知道他想了些什么。
顾衍誉与姐姐对看一眼,个中滋味,心照不宣。
【一】鲜花着锦,好到不能再好
热闹过后更显寂寥,顾衍慈与聂锦不可久留,顾家的晚饭依然是三人用的。
顾衍铭瞧着失魂落魄,顾禹柏关怀了顾衍铭几句,劝道:“你在外征战有将士作伴也就罢了,回到家中还是孤身一人总也不是个事,遇到合适的再娶进来罢。你还年轻,不必活生生把自己过成一个孤老头子。”提起这事,顾衍铭神色感伤,缓缓摇头道:“熙华去了,我也没了再娶的念头。”顾太尉闻言有片刻神色沉郁,而后看向正伤情的儿子,什么也没说。
顾衍铭低头不语,他并非一个心思深沉的人,这番表现看起来只是失意,落在顾衍誉和顾禹柏眼中,都看得出其中沉默的对抗意味。
顾衍誉顺手给哥哥续了酒。
顾家确实对不起陈熙华,顾衍誉犹记得那女子温柔说话的样子,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同是陵阳的世家之后,与顾衍铭原本是天作之合,坏就坏在陈熙华和顾衍慈差不多同时有了孩子……
陈熙华原本议亲的不是顾家,少将军炽手可热,顾家如日中天,陈御史当初只是个侍御史,在大庆朝廷的品级还不算太高,大概也没想过女儿能攀上顾家的亲。
陈熙华柔善心软,父亲给她说了一户人家,她也没什么意见。而就在成亲之前,南方水患,向陵阳涌来许多难民。她在闺阁之中听闻惨状,心觉不忍,也学一些大户出去开棚施粥。奈何这位闺阁小姐与外面世界打交道的经验缺缺,见队伍中一个幼童可怜,就把身上银两都给了对方,这一下捅出祸事,后面一个汉子大喊,为什么他有我们没有?大小姐要做善人,只给我们稀粥不行,我们也要银两!
她只晓得为善是好事,但还不知在穷途末路的苦难面前,怎么为善才更合适。最后陈熙华和家丁被围得水泄不通,四周都是找她讨钱的人,以至钗环都被抢走,惊动了巡防才把人救回来。
高门贵女遇到这样的事不算体面,陵阳城里有人讥笑她,说在难民堆里逃回来,也不知是否依然清白。准夫家自觉面上无光,陈熙华就被退了婚。
而后的一次灯会上,他见到了陈熙华。陵阳的灯会原本是烧掉枯枝祭奠春神,祈祷一年风调雨顺的祭典,慢慢演化成了娱乐性质的花灯游园会,变作青年男女互赠彤管,互表心意的节日。